“我媽告訴我,神是公平的,給予了你這些,就會拿走你的那些。錢是讓我從小衣食無憂沒錯,但我從來沒有體驗過家庭的溫暖。

從我記事起,老爸就一直很忙,他不是在打電話,就是在看資料,籤協議。小學1年級,我給他看我得獎的畫作,他居然接過去隨手就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還以為是什麼商業合同。”方媛從未跟人談起過家裡的事情,可一旦說起,就像潰壩一般,“最近十年更是忙到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除了大年初一會回來發點紅包外,平常都很難看見他的人影。

我一直鼓勵老媽離了算了,這樣的男人和ATM機有什麼區別?

可笨媽媽就是不肯,她總是笑著說,還是原裝的好吧,免得找個後爸欺負我。

我從十歲開始學泰拳,不再彈琴,不再跳舞,練得比誰都刻苦,就是想以後等出師了,告訴老媽,隨便嫁吧,不管嫁給誰我都能保護你的……

可是……老媽沒熬到那天就……”方媛的眼淚滑過臉龐滴落在了盤子裡,“太辣了!有要毛病啊,放這麼多花椒!”

方媛揚起了頭,努力讓眼淚不要出來。

“對不起,我廚藝一般,下次不放了,繼續吃。”沈冥識趣的打了個圓場。

“酒,還有酒嗎?”方媛叫嚷著,狠狠地吃著,喝著。

一場晚飯,吃了整整2個鐘頭,喝了太多啤酒的方媛躺在了地板上,原本白皙的笑臉紅彤彤的,一雙纖細的長腿就那麼自然的微微彎曲著,就宛若世界上最沒的弧線。

方媛已經很久沒有想今天一樣的發洩過了,不管她多麼冷若冰霜,擠壓在心中的情感卻還是需要宣洩的,或許一個陌生的老師、一大鍋美味的麻辣燙,一堆冰啤酒,就能發揮心理醫生的作用了。

“你們是吃爽了,看的我口水都出來了。”肖儀鬱悶的將吃剩下的麵包丟進了垃圾桶裡。

“改天弄給你吃,話說樓下的那群人你處理了嗎?”沈冥起身回到了臥室找起了毯子。

“讓刑警隊的師哥們連車帶人都拖回局了,他們說歹徒出手太狠了,其中那個自稱老大的傢伙手腳都斷了,不臥床3個月根本站不起來。”肖儀邊說邊站起身來活動著僵硬的身體。

“我要的是背景資料。”

“放心,只是一群普通的碰瓷痞子,連流氓都算不上,跟新聯勝沒有半毛錢關係。我現在到很好奇,這麼孤單的丫頭,誰能是她身邊的臥底?”

“先觀察幾天再說吧,我們算是有一個比較好的開始了。”

“我去洗澡了,你抓緊時間啪啪啪吧,別對不起你那鍋豐盛的麻辣燙。”肖儀伸著懶腰的走向了浴室。

“別忘記了我的背景,我現在是不喜歡女人,還是老師,怎麼能幹這種事情?”

“是是是,你這基佬教師只愛一條柴。”肖儀說著關閉了通訊,從耳蝸裡取下了小巧的耳機。

沈冥細心為睡著的方媛蓋上了毯子,可就在這時,睡著的方媛突然一個手肘襲臉而起,速度奇快,完全是本能的自衛反應。

沈冥單手柔和的洩勁接招,就像一塊海綿般消化了她的衝擊力。

“你到底是有多脆弱,才會變得如此堅強?好好睡一覺吧,今天你是安全的。”沈冥輕語的在方媛脖後捏了一下,女孩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中,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第二天清晨6點,方媛從睡夢中醒來,看了看倒在沙發上還在睡覺的沈冥,不動聲色的離開了,然後返回丟了一萬塊在地板上,附帶一張紙條寫著,“餐費+住宿費”。

這丫頭還是習慣用錢解決一切的問題,包括欠別人的人情。

根本沒睡著的沈冥,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已經接通了肖儀的通訊,“上班了。”

“你該給我加班費了!”肖儀怨念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