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風回來的時候,披在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水浸透了。

全家人都圍了上來,以為他是在獵場那邊傷成這樣。

陸聽風並不在意自己的傷,他盯著驚蟄。

“我給你畫過一張村子的地圖,讓你記熟了便燒掉,那圖你給誰了?”

驚蟄有些詫異,“未曾給別人看過,我好好收著呢。”

“拿來給我瞧瞧。”

驚蟄回了房,拖出阿孃床下的大木箱子,在裡面翻找起來。

將東西全部拿出來找了一遍,也沒發現那張早已被自己忘掉的圖紙。

“我明明放在這裡了,真的沒給任何人看過。”

“好,我知道了,去祠堂受罰吧。”陸聽風虛弱的道。

阿孃一把拉住驚蟄,將她護在身後,“什麼圖紙?受什麼罰?驚蟄做錯了什麼?”

“那圖紙是我畫給驚蟄,叫她認路的,我交代過她,記熟了就將圖紙毀了。

族老在襲擊村子的賊人身上找到了,這是她的過錯必須受罰。”

驚蟄目光呆滯,那些慘叫與血腥再次衝擊著自己的大腦。

村子遭受這般重創,全是因為自己蠢。

驚蟄儘量回憶,但她真的從未將地圖給任何人看過。

她不明白,怎麼就會落到了那夥賊人手裡。

阿孃轉身看著驚蟄認真的道,“你二叔說的可是真的?圖紙真的是你丟的?”

驚蟄默默點頭。

“阿孃信你是無心之失,可畢竟給村子惹了禍事,受罰是必須的。別怕,阿孃陪你去。”

話落拉著驚蟄的手,就往祠堂去了。

家人全都跟了來,祠堂裡族老們都在,不少村鄰聽說了這事也全都跟了來。

驚蟄跪在祠堂前,大腦還是宕機的狀態。

大家說了什麼,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有嗡嗡聲在耳邊迴響。

滿心的愧疚與自責,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阿孃尖利的嗓音傳來,“你們能不能清醒些,沒那張圖紙,村子就不會被人襲擊了?

他們分明是計劃好了,衝著邊塞來的,有沒有圖紙村子都一樣會受襲。

她丟了圖紙是有錯,但你們也不必將所有罪責都怪在她的身上吧。

誰不清楚善金的狼子野心,我到是不信,她一個小孩子的無心之失,能影響偌大一個皇朝的安排與部署。

你們誰也別想將這樣的髒水往我女兒頭上潑。”

族長站起身來,輕嘆一聲,“沒人將這事全怪在驚蟄頭上,族裡有族裡的規矩,她丟了地圖,不罰她如何與那些受了傷,被毀了屋子的族人交代。”

“人是驚蟄傷的嗎?屋是驚蟄燒的嗎?憑什麼要我家驚蟄給交代?”阿奶站了出來,絲毫不懼族長。

“她丟了圖紙,罰她跪跪祠堂也就罷了,憑什麼讓她三年不得入村?你們這是要逼死她嗎?乾脆將我一家都趕出去得了!”

阿奶聲音極大,周圍的村鄰們也炸了鍋,都覺得罰的有些重了。

不過是丟了張圖紙,怎的就要被趕出村去,紛紛上前為驚蟄求情。

族長鐵了心,二叔也一言不發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