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瞥了眼坐著不動的瑞公子,晃著腳道,“你出去,看見你就煩。”

那公子卻不氣惱,高興的搓著手,“哎,這就走,容妹妹願意留下就好,想要什麼儘管說來,我去給你準備。”

待他出了屋子,小姑卻拉著驚蟄躺了下來。

“放心吧,他不會害咱們的,你爹孃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過不了幾日咱們就能回去了。”

驚蟄翻身坐起,“營帳那邊怎麼樣了?可搞清了歹人是誰。”

“我走時只知道你不見了,別的沒顧上。

不過你放心就是,有族長他們在,出不了大事的。

我來時留了記號,定是他們動了手腳,不然早有人來了。

這裡除了那病秧子,其他三人都難對付,我沒把握即刻就帶你離開,就等你阿爹他們來吧。”

驚蟄點頭應聲,“好。”望向窗外。

院子裡怪石嶙峋,卵石鋪地,栽種著許多奇花異草,一顆粗大的銀杏正飄落著泛黃的葉子。

一切都與驚蟄熟悉的這個世界截然不同。

“小姑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那公子又是什麼人啊。”

小姑眯眼想了片刻,側身用手撐住面頰。

“具體什麼地方我是不知,應該離著孟景瑞的封地不遠,孟景瑞是江源的小王爺,小時候跟大人去村裡,被你二叔放狗咬了。”

原來江源是靠近邊塞的一塊封地,當年陸將軍被流放,新王的同胞兄弟為陸將軍說了話。

惹得新王不快,便割了封地,將他送出了都城。

王爺無兵無人,除了這塊地,其實與流放無異了。

王爺對陸將軍十分仰慕,但礙於身份,兩族只能暗中守望相助。

陸將軍死後,王爺對村子也頗多關照,兩族一直保持往來。

只是時間久了,老王爺死後,兩邊的關係也就不如以前那般密切了。

江源雖地廣,人口卻不密集,一是處在邊境,封地的主人又地位尷尬,家族的人丁也不興盛。

幾十年來不曾好好經營,全靠吃老本維持。

直到交到瑞公子手上,才有了些許起色,但瑞公子自幼體弱多病,又沒有兄弟姊妹幫襯。

還趕上這樣的亂世,其中的辛苦就可想而知了。

屋裡姑侄兩個說著話。

屋外的孟景瑞,捻著手裡金黃色的銀杏葉低頭沉思。

他之所以對陸聽風執著,也是年少時被他鮮活的生命力所吸引。

羨慕他朝氣蓬勃,活的肆意瀟灑。

有那麼多的夥伴,家人圍在身邊。

能為保家戍邊揮灑自己的青春與熱血。

不像他這般孤單病弱,常年與藥物為伴。

每個少年的心中,都有一個成為英雄的夢想,他自然也不能免俗。

自知身體羸弱,這輩子也無法實現了,便將自己的夢想寄託在了陸聽風的身上。

這樣一來,自己也能活的像個人了。

而此時被他心心念唸的陸聽風,正與驚蟄的阿孃快馬加鞭的趕往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