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部族在善金境內,靠近山林的草場,水草豐美,牛羊肥壯。

和善金其他各部的關係也算融洽,每年給皇庭的供奉獻祭,從來不曾少過。

可自從他部拒絕了合部征戰的要求後,一切就都變了。

他部世代生活的牧場,變成了皇庭屯兵備戰的地方。

全族的老幼婦孺全部遷至皇城附近,以做要挾,逼得他們不得不為皇庭賣命。

和這種卑鄙無恥的人,幹這樣陰暗齷齪的事。

他閉了閉眼,想到了妻兒,想到了族人,緊握的拳頭鬆開了。

半個月的翻山越嶺,計劃籌謀,不能被他毀了,他身後還有親人族人,他不能意氣用事。

叫來了兄弟們,聽這爛人重新制定計劃。

此時無風無月,只有淡淡的星輝籠罩這片危機四伏的山林營地。

驚蟄跟著大家不斷地移動方位,緊張壓抑的氣氛,使她的感官異常敏銳。

不斷飆升的腎上腺素,讓她感覺不到身體的疲憊與痠痛,手掌劃破了都不自知。

習慣了黑暗的人們,時時關注著如巨獸一般的幽暗密林。

“嗖”得一隻火箭襲來,點燃了不遠處的一個帳篷。

火光撕裂了夜幕,所有人暴露在了那些守在暗處探尋的目光裡。

一隻只火箭不斷襲來,這也使提前隱進山林的男丁們鎖定了敵人的位置。

雖除了這些射箭之人,但火勢還是蔓延開來。

營地裡亮如白晝,刺的驚蟄眼睛生疼。

喊殺聲衝進耳中,小姑鬆開了驚蟄的手,提刀衝進了混亂的戰局,小黑高高躍起,跟著小姑衝了上去。

呼得十幾條黑影,向驚蟄她們這邊衝了過來。

護著幾人的媳婦奮力抵抗,驚蟄的白色豹子呲牙擋在驚蟄身前。

她摸了摸周身,阿孃給她帶的裝備,全在營帳裡,如今能防身的,只有方才小姑交給她的一把匕首。

她來不及害怕驚恐,緊握匕首,揮向朝她襲來的黑影。

但她們再勇猛,也敵不過有備而來的歹人。

這些賊人十分狡猾,聲東擊西的引開了離她們不遠的族長等人。

使戰力巔峰的族長他們,無法及時回頭援護。

又設計將婦孺們分開,逐個擊破,一個個的被拖進了黑暗裡。

驚蟄憑藉小白的勇猛,未受什麼傷害,只是被一個歹人逼至營地的邊緣。

小豹雪白的皮毛,斑斑點點沾染著殷紅的血跡,倔強的守在驚蟄身邊,身體卻在微微發顫。

目露兇光,呲牙朝著向驚蟄走來的黑影發出警告的咆哮聲。

驚蟄有些絕望,握著匕首的胳膊,異常沉重。

她大聲呼救,可聲音還未傳出,就被震天的喊殺聲吞沒了。

驚蟄看向越來越近的黑影,打了個呼哨,拍了拍身邊的小豹。

“去叫人來找我,千萬別受傷了。”

小豹猛的衝了出去,繞開襲向它的黑影,消失在火光之中。

驚蟄握緊了匕首,轉身衝進了黑暗的山林。

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要藏起來,要活著,不能被他們抓到。

必須要撐到小姑和穀雨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