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手藝在村裡是頂尖的,因臨近太后的壽辰,村裡接了大量的訂單。

只因為自家手藝出色,賺的多些,便常年遭村裡人排擠。

壽宴上用的煙花是村裡的大事,村人哄騙了他們交出了自家的秘方。

便認為他們沒用了,合起夥來給他家按了些莫須有的罪名,將他們送進了牢房。

怕他們翻案回去,便使了手段發賣到這裡來了。

驚蟄在心裡默唸兩邊,“煙花爆竹。”不由的兩眼放光。

這家人的營生,有前途啊,可遇不可求的人才。

盯著那漢子道,“買下你們也不是不行,但若是跟我走了你們生死都是我的人了。

與碧水再無任何瓜葛,只能聽我的命令列事,你們考慮清楚,商量好了告訴我。”

漢子點了點頭,一家人聚在一處小聲商量。

許阿公十分不解,“姑娘,這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不過做些譁眾取寵的小玩意。

你若心疼孩子,只買了孩子便是,何須買下一家。

帶回去也不好安置。”

驚蟄輕輕一笑,神神秘秘的道,“阿公可別小看這譁眾取寵的小玩意,將來可有大用處。”

牙婆在一旁樂開了花,今日這一筆買賣,趕上她一個月的生意了。

嘴上誇著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心裡卻叫囂著,這樣人傻錢多的主顧再給我多來幾個吧。

那家子也很快商議妥當,他們已然淪落成被人販賣的奴才了,哪裡還有家國。

即便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法子讓孩子活下去。

現在有人願意花錢買下他們,一家人不用分開,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那些要求即便主子不提,買下他們,那也是必須要遵守的。

如此敲定了人選,接下來就是辦理手續,支付錢鈔了。

牙婆將先前驚蟄挑中的人,一批批的帶進院子。

挨個查驗,簽字畫押,抹去原來的戶籍,簽下賣身契。

一旁站著一個眼歪嘴斜的駝背老漢,手拿一根縫麻袋的鋼針。

在簽過賣身契的男子太陽穴位置,刺上一個抽象的水字。

女的怕影響容貌,便刺在耳背,無論老幼全都這般處置。

見驚蟄不解,忙與她解釋,“這是標記,除了賣身契,這也是憑證之一。

打上標記的人,好區分,只有我們碧水能買賣青壯的男子。

只要不是將他們買回去訓練成私兵,或是送上戰場,隨主家怎麼使都行。”

許阿公與牙婆計算錢鈔,牙婆十分大方,將八歲一下和那幾個生病的孩子,全都免費送了。

院子裡的這五十多口人,往後就是驚蟄的責任了。

她沉默的付了百十兩錢鈔,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這看似公平的交易,卻毫無一絲人權人性可言。

她知道在這樣一個由封建王朝統治的異世,談人權講人性會有多麼可笑。

但看到這些被踐踏了自尊,被當做商品一般供人隨意挑選買賣的鮮活生命。

她就控制不住心裡不斷滋生的正義感。

一切辦妥,牙婆歡天喜地的送了幾人出去。

看著身後這群男女老幼,驚蟄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