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驚蟄說完,陸聽雷便打斷了她,“你如何知道這些的?”

驚蟄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子,“書上看來的。”

“你阿孃教你識字了?”驚蟄有些詫異,原來阿孃也是識字的嗎?

還不等驚蟄答應,陸驚雷便颳著她的鼻子道,“我女兒就是聰明,你是想要小麥嗎,這次阿爹給你淘換一些。”

“阿爹,我想要種子。”

“要種子?好,阿爹幫你問問。”

父女兩說完了悄悄話,剛叔也向掌櫃的問起了城外流民之事。

原來都城裡侄子奪了叔叔的王位,一代君王一代臣,許多與舊王有牽連的大臣,氏族都獲罪流放了。

又說要起兵打仗,徵兵徵糧弄的民不聊生。

掌櫃的捧著手裡的茶,喝了一口。

“咱們這處邊塞,雖路遠,貧瘠了些,但開國至此從未有過大仗,為求一條生路,逃到此處的人就多了些。

這人一多就亂,一亂起來就不好控制。

這處常年鎮守的兵丁都閒散關了,也沒有誰能出頭處理這事。

只能是多撈些錢鈔,各自保命把。

聽說有好些被流放過來的氏族女子低價買了在高價賣到別國去,一來一回,錢鈔能翻好幾倍。”

驚蟄瞧著阿爹的臉色越來越黑,眉頭也是越擰越緊。

搖了搖他的手臂,看著他輕輕搖頭。

聽到這樣的話,驚蟄心裡也很氣憤,她也很同情那些拖家帶口,四處流亡的人。

驚蟄清楚的知道,現在的她沒有能力去關懷那些與她不相關的人。

或許某一天,她能做到,但現在的她只能先照顧好自己的家人和族人。

後院的貨物已經卸了下來,剛叔與掌櫃忙著清點交易。

一時半刻也無法結束。

阿爹與眾人打了招呼,拿了塊上好的風乾肉,又在商行裡要了兩壇酒。

帶著驚蟄拐進一家僻靜箱子裡的鐵匠鋪。

那鋪子不大,屋前的草棚上插著一隻破舊的旗子,上面寫著一個鐵字。

草棚的簷下掛著些鋤頭鎬子之類的農具。

屋門很寬,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正呼呼的拉著風箱。

火爐燒的很旺,一位肌肉紮實,古銅色面板的短髮壯漢背對著門輪錘打鐵。

那男孩瞧見驚蟄父女兩個進了鋪子,開口喊道。

“阿爹,有客人來了。”

那壯漢轉過身子,看了父女二人片刻,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鐵栓,去吧鋪子關了,打兩壺好酒回來,今日不做生意了。”

陸驚雷將手中的酒罈在他眼前晃了晃。

壯漢接過爽朗的道,“不夠喝的。”

男孩關了鋪子,與父女兩人打了招呼,一溜小跑的打酒去了。

壯漢與阿爺雙手交握,好半天那壯漢才道,“裡面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