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黑時,崽崽們才被收工的阿姊阿孃接了回去。

送走最後一個,驚蟄才有空扒著阿孃帶來的飯。

等驚蟄吃好準備回的時候,阿孃已經摟著小滿和崽崽睡著了。

風,吹的林子裡的樹葉沙沙的響,帶著春天特有的淡淡幽香搔過驚蟄的臉。

阿孃和小滿已經起了鼾聲,在他們身邊躺下,這風清月明的日子,真好。

這樣忙碌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五天。

還好有阿瑤幫忙,驚蟄才不至於崩潰。

二叔每日都不在家,每每趕在開飯前就能拖來獵物。

吃點東西就回去睡覺,天一擦黑便不見了人影。

族長說了幾次,他也不聽,只能由他去了。

其實二叔非常辛苦,他要穿越戈壁,找到羊群棲息的草甸,才能蹲到晚上出來喝水的黃羊。

傷未痊癒,射出的箭也沒了準頭,經常要跟著羊群跑出很遠,才能有所收穫。

還要拖著獵物步行回來。

驚蟄就搞不懂了,畜棚裡養的那些牛馬,怎麼就不能牽出來使用。

既不為吃肉,也不能代替人力幹活,養著好頑的嗎?

結束了春種,眾人全都累脫一層皮,小滿更黑了,飯量也比之前大了許多。

惹得阿奶直說,家裡要被他吃垮了。

崽崽正式的變成了家中的一員。

起名字那日,阿孃直說,不給取,取了名字便有了感情,到最後還不是要送他走。

還是阿公給拿了主意,說“跟在小滿後頭就叫芒種吧。”

阿孃撇撇嘴,倒也沒顯出什麼不滿。

阿奶到是很開心,破天荒的給阿孃做了件嶄新的麻布褂子。

阿孃捨不得穿,非要留著等小滿上族學的時候改了給他穿。

阿奶其實心也不壞,就是嘴上厲害,“給他穿?他又沒光著腚,你看看你自己···”

驚蟄望向阿孃,確實寒酸,那件褂子撕了又撕,已經快要蓋不住褲腰了。

待阿奶走了,阿孃又拿著衣衫在驚蟄身上比起來。

原來每個阿孃得了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總是孩子。

驚蟄淚目擺著手,她雖然穿的破舊,但好歹乾淨整齊,沒像阿孃那般快要遮不住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