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不比從前,過的越來越難了,我能有什麼法子。”

驚蟄聽了這句話,腦袋裡炸開了花,這巨大的資訊量,讓她有些接受無能。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就要確定,自己和小滿也是沒了孃的孩子,抱來被阿孃帶大的。

腦瓜子嗡嗡的,以至於阿奶和阿孃接下去的對話是如何進行的她都不知道。

一直到屋裡安靜下來,阿孃開始做飯,喊她過來燒火,她才回過神來。

阿奶站在門口,一直到做好了晚飯,都沒再和阿孃說過一句話。

中間崽崽哭了一次,雖然阿孃嘴上說了不想養他,但還是舀了米糊讓驚蟄去喂。

吃了晚飯,二叔過來說將崽崽帶到他屋裡睡。

阿孃沒讓,“你又沒帶過孩子,他餓了疼了,拉了尿了你會伺候?”

二叔被阿孃懟的沒了聲,尷尬的立在門邊,灶膛裡的火,照的臉上的表情甚是奇怪。

話落跨進屋子,拎著還在洗腳的小滿就回了屋。

崽崽沒有衣衫,一直被放在籃子裡,被一塊麻布片蓋著。

阿孃將他拎了出來,放在熱水盆裡,叫驚蟄給他洗澡。

從木箱裡翻出一件皮襖給他當襁褓。

看樣子,這個崽崽要在家裡常住了,也不知阿孃是如何妥協的。

剛想問問,就被阿孃一句“閉嘴”給堵住了。

母女睡下不提。

著幾日驚蟄過的很不開心,倒不是因為家裡多了個崽崽。

她對帶孩子很有些心得,在福利院的時候就是大的照顧小的,她很習慣。

一直讓她如鯁在喉的是,自己到底是不是阿孃親生的。

雖然是不是親生,她都會把那個院裡的每個人當成親人對待。

但還是很渴望在這個奇奇怪怪的異世,能有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存在。

她不想在像上一世那樣喜悅無人分享,悲傷無人傾訴。

她想自己累的時候有人依靠,委屈的時候有人撐腰。

老天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她不想再活的那麼堅強了。

一直焦慮的情緒,直到她在畜棚裡遇到了黃牙阿婆才得到了緩解。

“你這娃子,想啥呢,你阿孃生你那日,我還去幫了忙呢。

村裡好些人都知道,你出生那日正是驚蟄,天上炸了幾個悶雷,第二日便下了雨,你的名字還是族長給定的,咋能不是親生的。”

得了這句話,驚蟄瞬間感覺自己的人生圓滿了。

從閒聊中的得知,原來阿奶從未生養過,她本是被族裡挑選了帶回來配人的。

因為受了一次傷,不能生養了,便將阿奶配給也從外面來村的阿公。

從此開啟了抱養孩子的一生。

當下這種環境,正應那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對女子尤為不公,生孩子,真是拿命去換的,即便順利的出生了,也未必就能健康的長大成人。

驚蟄瞭解的越多,越覺得當初是自己膚淺了。

家裡的人,包括村裡的人,都有著一顆既堅強又善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