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吧,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好的快些。”

待屋裡安靜下來,驚蟄才放鬆心情,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驚蟄睡的很沉,直到被煙嗆醒了,才發覺天已經擦黑了。

阿孃忙著收拾飯菜,小滿燒火,老婦照常立在門邊監視。

臉色雖不好看,卻也沒說陰陽怪氣的話。

後來驚蟄才知道,家裡的阿公會讀書,一直讀書,一直考試,但因一些原因到老也沒得半點功名。

現在都年過半百了,乾脆也不浪費那個精力了。

因為讀過書,便被村裡的族學請去當了開蒙的老師,也算是沒有白學吧。

只要他在家,阿婆就老老實實,半句也不敢多言。

老爺子從不過問家裡的瑣事,只要不鬧的太過,他都當沒事發生過。

只要晚間回到家裡,有熱飯,有酒喝,有茶飲,他就不會多說話,真真是惜字如金。

兒子女兒,孫子孫女,甚少過問。

就像今天,他放學回來的路上,聽村鄰說起。

家裡的孫女險些被賣,婆媳拉扯間孫女磕破了腦袋,差點沒了進氣。

他也只淡淡“哦”了一聲。

回到家裡,遠遠的問正在燒飯的婆媳兩個。

“驚蟄可還好?”

得了老婦一句“沒什麼大事。”

便揹著手回屋等飯去了,都沒說過來親眼瞧瞧。

驚蟄已經醒了,雖然身下的木板床鋪了稻草,但還是鉻的她渾身都疼。

靠牆邊的紅泥爐子上坐著一個瓦罐,咕嘟咕嘟的冒著氣。

飯香混著煙,一陣陣的朝驚蟄飄過來。

翻身坐了起來,喊了聲阿孃。

婦人並不回頭,專心攪著鍋裡的菜。

“你醒了,起來坐會,馬上吃飯了。”

老婦見菜已經差不多了,便拿了兩塊木板,端著紅泥爐出了屋。

轉頭回來,放下一小碟醃菜,盛了鍋裡的燉菜,過那邊吃飯去了。

驚蟄動了動手腳,下了地,掀起半邊草墊子,露出木板,等著婦人端來飯菜。

婦人一邊擺飯,一邊招呼蹲在院子裡收拾農具的小姑吃飯。

小滿給驚蟄遞了筷子,就那樣站在床邊,往嘴裡塞著飯菜。

驚蟄嘆氣,怪不得會肚子痛,這麼小的人,天天站著吃飯,肚子不疼才怪。

婦人高些,只能蹲著吃,瞧見驚蟄拿著筷子發呆,忙把碗朝她跟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