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或許你有很多疑問,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給你說清楚。我想讓她告訴你,應該也可以。當然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東西,和事情真相多少有些差距,但事情已經如此,真相還重要嗎?只要她能在修行界裡走下去就行,就當我是個動了凡心的傻神仙吧,恩怨對錯,何必多言。”田熾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虞承玉也站起了身,聽著田熾最後這句話,心裡百感交集。

他已經找不出好的詞語來形容田熾,痴人,這個應該合適。可是能痴情到這種程度的人,虞承玉是沒見過的。不用說,田熾的遭遇和虞承玉的爹孃可不同,應該是完全的背叛。

田熾的死,和她口中的賈妍絕對脫不開干係。一個清心境修士,能把一個超越了靈心境的修士給滅殺,除了在對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出手,其他時候根本不可能,看田熾這副模樣,也不知道當時在自己的心上人對他對手的時候,心裡作何感想。

現在他居然還想著怎麼幫賈妍,虞承玉極為無語。或許正是因為田熾的那股子痴勁兒,才能在修為上到達一個極高的水準吧。

從田熾佈置的神魂世界裡出來,虞承玉沒有在此多待。

雖然他對於自己遇見這等修士的機率有些嘀咕,可眼前還有其他事情要辦,這種意外就沒有放在心上。田熾說得清楚,虞承玉體內靈元被禁錮的情況,就是要那顆凝煞玉才能解決。

能修行到清心境的修士,沒一個是腦子不好用的,一些東西不必明說,就能知道對方想表達的意思。就如同剛才虞承玉和田熾的交談,兩人都知道第五層的東西是什麼,這也是田熾會把第五層的陣法控制中樞告知虞承玉的原因。

田熾清楚虞承玉不會放棄凝煞玉,所以直接給虞承玉安排了個差事兒,一個需要和其他人合作的差事兒。這種情況,虞承玉沒有經歷太多,可是虞承玉很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沒有賈妍手裡的另一半陣法控制中樞,賈妍也絕對不可能將陣法開啟,把凝煞玉拿到手。

而且聽田熾的話,想要得手,還沒那麼容易。就算是虞承玉找上了賈妍,恐怕還要費點功夫才是。想到這裡,虞承玉嘆了口氣,自己已經有了個合夥的侯莫陳,還有接下來要找的早就潛藏在擎天峰裡的賈妍,這倆人,在虞承玉看來都是極為不靠譜的合作伙伴。

侯莫陳不用說了,虞承玉想都沒想,自己和他絕對要動手。至於賈妍,能把一名超越了靈心境的修士給滅掉的角色,又怎麼會是尋常人呢。那心狠手辣的程度和手段,絕對不會比侯莫陳弱。

等虞承玉走下去把陣法中樞給拿到手裡,虞承玉就開始對田熾口中的賈妍有些好奇起來。既然知道陣法控制中樞所在何處,賈妍為何不來將這裡的也取走呢?是因為害怕田熾留下的神魂幻陣,還是她知道憑藉一擊之力,無法得手,估計將這一把陣法中樞留在這裡,作為尋找一個或者一些聯手之人的誘餌?

想到這裡,虞承玉眉頭微皺,這擎天峰,可不像其他地方,有甄妍的“神機妙算”,自己還要多加小心才是。

將這座小樓簡單搜尋一下,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虞承玉就準備去和侯莫陳匯合,往第四層趕去。可是臨走的時候,他被小樓牆上掛著的幾幅畫給吸引了心神,在此駐足觀看起來。

不是之前樓頂的肖像畫,不過畫中也有人。

三幅畫,第一幅是普通的水墨山水,畫的是一處風景。

畫裡有座山,山看起來極高,山上光禿禿的,沒有植物,只有皚皚白雪覆蓋。山的兩邊,卻是鬱鬱蔥蔥的森林,虞承玉湊近到快要把臉貼在畫上。之所以會這樣,不是因為他和甄妍那般眼神有些不太好,而是在山裡,站著一位身披道袍的人物,虞承玉盯著這個在畫中只有針孔大小人物好半天,才確定這是個人,而不是畫上有灰塵或者其他髒東西。

山很高,虞承玉透過山峰和附近森林的對比,得知了這一結果。據他所知道的夏國境內那些山峰,似乎並沒有像畫上的這般誇張的高度,就算是蒼峭山,西疆的崑崙山,都沒有這麼高。難不成這是夏國境外的山?最離譜的是在這麼高,尋常人或者修士在上面呼吸都很困難的地方,居然還有一個人。

更加奇怪的是,誰會沒事了來這裡呢?誰能在這個直面陽光天威和空氣稀薄的地方,這麼輕鬆地站立呢?這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虞承玉只得出了這麼一個簡單的結論,這幅畫的意義,畫中高聳還在雲端之上的山峰,畫裡這個很奇怪,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的人,虞承玉沒有一點頭緒。

虞承玉眼光轉向第二幅畫,露出些笑意。

這幅畫上全是人,不過有些算不算人虞承玉還不太清楚。

火紅的鳳凰,巨大的蜘蛛,展翅的鯤鵬,這些他都熟悉。畫中這些存在身上還有著靈元波動,彷彿能從畫中透出來。盈盈水意,這是路艮的水靈元,在蜘蛛身上。嫋嫋輕風,從鯤鵬身上吹過四周,這是在劫難中真身隕落,只留下一具神魂化身的彭麟。虞承玉伸手在畫中的火鳳凰身上拂過,熟悉的火靈元讓虞承玉臉色笑容更勝,這一界論對於畫中這隻火鳳凰的瞭解,沒人比他更多。

只不過現在這隻火鳳凰的分身,有些迷糊,當然,也可以說是可愛。

“什麼時候能見到你的真面目呢?”虞承玉自言自語說道。

這三位虞承玉都見過,還都有過或深或淺的交情,至於其他存在,虞承玉則是有些陌生。一隻巨狼,身上散發著強烈的雷靈元波動,這應該是就是剛才虞承玉見過的田熾的真身,還有一隻金龍,翱翔在天上,這就是之前路艮說過的那隻同樣隕落的金龍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