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照映下的成州城安靜肅穆,一縷縷炊煙從被晚霞染成橘色的煙囪上淼淼升起

慶芝虎被人偷襲身受重傷,成州的道上一片駭然,之後便是安靜。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

玄刀會,慶合門這兩個成州內的龐然大物掐架,無論誰倒下,都有無數的蒼鷹禿鷲盯著他們的屍體。那些中小幫會早早的就將人手收縮回來守在自己的地盤上,一旦開打,都在等著能在他們無暇顧及的區域搶上那麼一塊肥肉。

昨天慶合門的少當家慶三公子回到了城裡,訊息立馬就傳了出去。而玄刀會三位堂主在慶公子歸程的路上想要偷襲,卻被全數反殺這個訊息更是傳遍了成州大大小小的街道。

不少人都覺得玄刀會這下要糟了,本來慶合門就隱隱壓過玄刀會一頭。而這次玄刀會又折了三位好手,這下勢力更是大打折扣。

雖然縱橫成州將近十年的慶芝虎身受重傷,生死不知。但少當家已經回城,只要能穩住局面,接下來就是對玄刀會的打擊和蠶食了。

這些人靜靜等著那一刻的到來,等著去跟隨慶合門狠狠咬傷一口平日裡威風,但現在已經式微的玄刀會。

但也有一些人不這麼想,比如此時正在一間屋子裡圍著張圓桌對著身旁幾名漢子說些什麼的鄭十四。

鄭十四原名叫什麼知道的人很少,只知道他在堂兄弟眾多的家裡排行十四。早些年憑著家中兄弟和手裡的一把鋼刀,在這成州也打下了一塊不小的地盤。但是鄭十四最讓手下信服的則是他的足智多謀。

圍在他身旁的幾名錦衣男子正聽著他對於局勢的分析。

“如果慶源清能鎮住他爹手下那些桀驁不馴的堂主長老,也不可能對玄刀會立馬下手,如果他不想也像他爹莫名其妙的就被圍攻受傷生死不知的話。”

“十四,這話怎麼說?”旁邊有個長相和鄭十四看起來有些相似的男人說道。

“慶芝虎受傷,擺明了是有人搗鬼,他的身手你們又不是沒見過,怎麼可能被玄刀會的幾個堂主圍攻就受傷呢?很可能就是被人提前布好了埋伏,再加上手下沒法來支援才會落得如此下場。”鄭十四緩緩的說道,他解釋的很清楚,不然以這位堂兄的腦子應該很難想明白。

問話的那個人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的說道“你是說慶芝虎受傷是因為他們慶合會出了內鬼!如果慶源清貿然對玄刀會出手的話很可能再被那內鬼擺上一道。”

鄭十四點了點頭說道“那些以為玄刀會這次就要倒了的人要空歡喜一場了。”

又有一人問道“如果慶源清有手段鎮住那些堂主呢?”

“那些人為什麼要勾結玄刀會的人?就是不想看著慶府一直騎在自己頭上,不想慶合會什麼都是慶府說了算。如果那些人光明正大的聯合著玄刀會呢,也許他們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慶芝虎,而是整整一個慶府呢?”鄭十四說道。

也有人早就猜到這些了,比如坐在鄭十四下手處一個一直沉默著的漢子,也比如付三當家。

那個一直沉默著的漢子開口說道“林府和慶府表面看起來是慶合門管事的兩家,其實林府一直都不太服氣慶府,只不過以前慶芝虎一直鎮著他們。這幾年林府在慶合門的勢力大了不少,而慶芝虎則是不如以前強勢了,所以才會設計把慶芝虎弄成重傷,玄刀會沒有立馬趁慶芝虎重傷而慶源清又不在成州蠶食慶合門的地盤,而是派去好手截殺遠在成州外的慶源清,很顯然是和林府達成了什麼協議。至於他們沒得手讓慶源清回到了成州,這樣都沒有對慶府動手,肯定是在忌憚著什麼。”

鄭十四接下話茬繼續說道“四哥說的不錯,這也是我疑惑。在外人看來這次是玄刀會和慶合門的過節,其實是玄刀會聯合著林府對慶府發難。慶府紙面實力不如對方,自然不會主動發難,可是林府和玄刀會都按兵不動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既然撕破臉皮了,還這麼有耐心嗎?這場戲啊,還有看頭。”

被鄭十四叫做四哥的那人說道“秦家兄弟是被那個叫做虞承玉的年輕人殺的,今天上午他去了慶府,一直待在慶源清屋裡。能殺掉秦家兄弟,武功必然不凡,但是也不足以讓玄刀會和林府忌憚的不敢出手。而且這人自從慶府出來之後就一直在客棧裡沒有出門。”

正在他們說話間,有個人敲開門小聲對眾人說了句話。

“什麼?林府的人去了慶府?這是想談了?”鄭十四聽了那人的話驚訝的說到。

房間裡的眾人互望了一眼,都對慶府的底牌有些好奇,竟然能讓林府的人這麼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