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俟,人不能自暴自棄。”

池俟沒說話,少女看向他的目光近乎憐憫,藏著無盡的溫柔包容,卻唯獨沒有愛意。

謝平蕪是他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可他對於謝平蕪而言,只是許多朋友同門中的一個,對他的好,不過是可憐。

池俟眼底浮出一絲晦暗,他不語,只是將謝平蕪摟在懷裡,像是抱著一個獨屬於他的布娃娃,側過面頰靠在她身側。

謝平蕪沒有掙扎,她不想刺激池俟。

不過是被抱一抱,就當是被當成貓擼了。

喜轎晃悠,帶著謝平蕪也不知道去了那裡,等到停下來時,只見到一間掛著紅燈籠的院子。

這院子有些熟悉,謝平蕪似乎之前在哪裡見過。

籬笆內種著一大片的薔薇花,被紅燈籠的光暈照著,顯得鮮豔而綺麗。

帶著熒光的蝴蝶飛過來,棲息在謝平蕪的鬢髮邊,灑下一點細碎的磷粉,又朝著池俟飛去。

池俟伸手,扣住謝平蕪的五指。

他指尖冰涼,凍得謝平蕪一個哆嗦。

四周沒有賓客,只有佈置了龍鳳燭的喜堂。

謝平蕪被池俟牽著,並未掙扎,只是安安靜靜地和他一起跪下來,拜了天地。

等到禮成時,池俟卻並沒有牽著她離開。

“這是一場夢,對不對?”

池俟忽然問她,問得謝平蕪背後生出一層冷汗來,卻不知道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

少年自嘲一笑,纖長眼睫投下一片陰影,“不過,是夢也好。”他忽然抬眼看向謝平蕪,手指間魔氣化為紅線,眨眼間束縛住謝平蕪的雙手,“這樣,阿蕪就不知道我想將她私藏起來,只有我一個人了。”

謝平蕪不語。

她沒想到,池俟還是在沉默中變態了。

都怪那些圍剿池俟的正道修士,他之前雖然偏激冷漠,到底不至於瘋到想拉她沉淪的地步。

“你就沒想過,我想讓你也被很多人喜歡嗎?”她不算是個矯情的人,此時也不免頭疼起來,試圖講道理。

池俟面上嘲諷,“我從前也想。”

可所有人只會忌憚他,並不曾給他半分信任。

“還不晚……”

話還沒說完,就被池俟打斷了,少年身量高挑,天生帶著壓迫性,抬手抱起謝平蕪,“如今想來,都是笑話。”

他不想要了。

他無法成為光風霽月的道君,也無法被正道接納,那還求這些可笑的東西做什麼。

“池俟,你個狗東西。”謝平蕪生氣了,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地拉他了,可是他自己都這麼自暴自棄。

她氣得一腳踹在池俟腿骨上,抬手抓住他的衣襟,強迫他低頭。

“你他媽不喜歡憑什麼強迫我嫁給你,就因為我對你好,你就這麼報復我?”

“恩將仇報,不要臉!”

“煞筆,你不喜歡我還非得強迫我嫁給你,你當我是你想搶就能搶的肉包子嗎?”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