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俟眼睫微顫,手中的道侶契沒散。

彼此之間沒有情愛麼?

還害怕他結下契約,束縛了她,讓她不能去找真正喜歡的人結下道侶契嗎?

可她明明,都回來找他了。

謝平蕪看著池俟有些失神的眸子,一時之間抬手想要掐掉這個咒印。

池俟卻忽然抬眼,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是,我要束縛你。”

傀儡符被池俟貼在了謝平蕪的肩膀上,黑衣少年似笑非笑地瞧著他,語調從容,“阿蕪,與我一起起誓,結下道侶契。”

按說,傀儡符是無法干擾被天道見證的誓言的。

可池俟身負魔神之力,逆天而為,竟然真的湊效了。

“弟子池俟,與謝平蕪生生世世結為道侶,死生不棄。如違此誓,身死道消。”

謝平蕪的嘴也跟著張開,“弟子謝平蕪,與池俟生生世世結為道侶,死生不棄。如違此誓,身死道消。”

謝平蕪從沒這麼生氣過。

她現在覺得自己大概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千里迢迢跑回來和他同生共死。

池俟抹掉少女眼角憋出來的淚花,咳嗽幾聲,抹掉唇邊的鮮血,然後低笑起來。

他原本笑得很低,只是越笑越大聲。

到了後來,看起來倒像是瘋了。

池俟笑夠了,才把謝平蕪身上的傀儡符取下來,然後靠在枯樹上,淡淡看她,“結了道侶契,你就不會被別人搶走了。”

“狗東西。”謝平蕪氣得想咬他。

可是她渾身靈氣早就用完了,現在一滴都榨不出來,一生氣身體都搖搖欲墜。

池俟伸手扶住她,將人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讓你走了,是你不走。”池俟說得理所應當。

他好像裝都不想裝了,從前的乖順內斂洗去,只顯得傲慢冷漠,透著難以言說的固執。

謝平蕪覺得自己幾天前想鋌而走險走救贖劇本的自己是煞筆,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鋌而走險,就直接被結下道侶契了。

“我是東西嗎?”謝平蕪覺得自己很沒有被尊重,攢了口氣,豁然起身站著給自己增加氣勢,“我是你想打標籤就打標籤的東西嗎?你憑什麼直接給我結下契,憑什麼!”

池俟仍舊靠著樹樁子。

剛剛結契完畢,他口中便源源不斷咳出鮮血,似乎止也止不住。

他抬眼仰望著謝平蕪,冷不丁問道:“你是氣……我沒有經過你同意就做這件事,還是,不想被我的契約束縛住,好去找旁人結契?”

有那麼一瞬,謝平蕪覺得那個乖順隱忍的池俟又回來了。

他這樣眼巴巴地望著她,以至於沒有剛剛做壞事時的囂張氣焰。

對乖孩子總是不好意思那麼兇的。

謝平蕪也下意識語氣溫和了點,“自然主要是因為你不尊重我,畢竟我又沒有喜歡的人要去和他結契。”

池俟伸手抓住謝平蕪的廣袖,漂亮的眉眼裡有股少年氣,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緊緊攥著謝平蕪的袖子,問道:“那阿蕪,和我結契有什麼不好嗎?”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