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餘的猜測都是無用。

大家踩著夕陽,分成了兩撥進了檀欒樓。

謝平蕪一行人走入檀欒樓內,打聽了拍賣玉竹姑娘的位置,交了茶位費便有小廝領著五人進了一個單獨的包廂,布了茶點才退下。

包廂並不是完全封閉,反而能很好地看到高臺之上的景象。

那臺上佈景十分風雅,只是坐在臺上的女子雖然是一身白衣,卻衣衫柔軟鬆垮,露出了精巧的鎖骨與一隻玉足。美人斜斜地坐在靠在屏風上,雲鬢歪斜,一縷漆黑的長髮揉進了領口內,順著微微曲起的弧度深入衣衫。

眉畫得細長而眉梢微微挑起,水波瀲灩的桃花眼彷彿含春,眼底到眼梢暈開一抹綺麗的潮紅。

宋晚照道:“她好特別啊。”

謝平蕪喝了口茶,隨口道:“怎麼特別?”

“一看便是個孤高畫質冷的矜持美人,看起來又那麼憂傷,一定是非常不想墮落風塵。”宋晚照開始數起了芥子囊內的靈石。

謝平蕪輕咳了一聲,“不愧是專業搞美人批發的地方。”

杜秋生也皺了皺眉,“這玉竹姑娘的作態……”

他第一眼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隨即一看細節,便又明白過來了。

“拍下來嗎?”謝平蕪開口道。

宋晚照眼睛一亮,“可以可以。”

杜秋生不置可否,只有池俟輕嗤一聲,這才輕蔑而厭惡地掃了一眼臺上的人,“到時候跟上去便是。”

“可玉竹姑娘若是被旁人帶走,中間隔了一道,她更為危險。”謝平蕪道。

池俟側目,神情依舊冷淡,“你以為,花樓之中所有人都是被逼無奈,所以他們都是好人?”他分明年少,眼底卻總藏著見過太多惡而磨礪出來的消極感,“所謂賣身換路費,不過是刻意傳出來的。”

賣可憐,好營造善良不染髒汙的人設。

謝平蕪沉默了片刻,“壞人的命,也是命。”

池俟沒有說話,卻也沒有繼續反駁謝平蕪的話。

謝平蕪曾說,一個人若是沒有爛到骨子裡,總是有值得人喜歡的地方。

並不是為了安慰他所說的……空話。

宋晚照扒拉著芥子囊,篤定道:“在山上這一年我都沒地方花錢,還剩好多錢,應該可以拍下。”

臺下的玉竹抱著一隻琵琶,素手撥絃,綺麗而哀怨,一舉一動卻又透著勾人。

不少包間拋下紅綃作為彩頭,不少人已經興奮了起來。片刻後,便有鴇母上前說話,依次念著各位客人出多少錢。

“五千!”

“六千!”

“一萬!”

“一萬五!”

……

不知不覺,便喊到了十萬。

一般來說,檀欒樓一個花魁大概就是這個價格,而且這個價格是包上一個月。也就是說,這個花魁第一次接客後,一個月時間都和這位客人在一處。

所以十分特殊,價格也很貴。

但是對於有錢人來說,十萬靈石也不過如此。

這時候安靜了一下。

“十萬一次。”

“十萬兩次。”

大家把目光看向了宋晚照,宋晚照立刻一拍桌子,“十五萬!”

桌子上有個傳送資訊的器物,幾乎與此同時,臺下的老鴇道:“十五萬!”

因為很少有超過十萬的,過了十萬加價加得這麼大方的也少,老鴇也有些興奮,睃巡了包廂一眼,“諸位可還有更有誠意的?玉竹姑娘也看得出來諸位的誠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