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了次間,床鋪上的被褥是曬過的,被單被套上也散發著淡淡的皂莢香味兒。即便算不上多好,睡了一個月地面的謝平蕪也覺得十分舒適。

在被窩裡打了個滾兒,她便沉沉睡了過去。

興許是剛剛想起了原主的一點回憶,她在夢裡也回到了原主被關在水牢裡的那段歲月。

四周是漆黑一片,但是在黑暗裡待久了,謝平蕪可以看到不少東西。

牆壁上爬過去的老鼠,水裡游過去的毒蛇。她渾身肌膚都被泡爛了,無法換一個動作,只能這樣煎熬地站在水裡。

疼,癢,噁心,麻木。

夢境本該是支離破碎的,但是謝平蕪的夢裡只有這麼一個畫面,以至於又煎熬又綿長。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拂曉時間了。

窗外仍舊是一片漆黑,謝平蕪覺得情緒有些壓抑,只好掀開被子走出來。她在視窗吹了一小會冷風,瞧見天邊一彎明月如鉤,飛過幾只寒鴉。

有些無聊,有點想找人說話。

打斷一下她有些喪的情緒。

思考了三秒。

謝平蕪從袖底抽出一張空白符紙,眨眼間便疊出來一隻千紙鶴。

她朝千紙鶴注入一絲靈氣,開口道:“睡不著,來陪我買醉。”

千紙鶴飛出去了。

片刻後,再次出現在了謝平蕪面前,池俟清冷厭世的嗓音怏怏響起,“睡不著便來與我一起殺人。”

謝平蕪:“……”

還有這等好事?(不是)

她拔出不離身的劍,御劍朝著池俟的院子而去。

只是還沒到,便瞧見不遠處坐在樹梢上的少年。他穿著一身黑衣,眉眼冷冽,蒼白的臉上含著一絲煞氣,看向謝平蕪的時候神情溫和了幾分。

“人呢?”謝平蕪問道。

池俟伸手,抓住謝平蕪的手。

他腰間長劍自動出鞘,帶著兩人朝三里外而去。

還真有幾個風馳電掣而來的傀儡人,一看到池俟,立刻佈陣朝著池俟而來。

傀儡人的速度不僅比真人快,而且不怕火不怕水,不怕刀不怕電。可以說是極為優秀的殺人利器,就是價格不便宜。

謝平蕪數了一下。

“好貴。”

“都是錢。”

“捨不得下手。”

池俟一劍將一隻傀儡人砍散架,斜睨了謝平蕪一眼,“那我讓你看看這麼貴的傀儡人在你面前全部報廢。”

謝平蕪深吸一口氣,抽出腰間靈劍就劈下來。

“那還是我自己來吧。”

謝平蕪一劍一個傀儡人,一邊認真思考,極南域背後到底是誰,竟然耗費那麼多貴得要命的傀儡人來殺池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