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謝平蕪便被囚禁在水牢裡。

那段記憶太過於黑暗了,從雲端裡跌下來的少女幾乎被逼瘋。

水牢裡的水沒過胸腔,她只能日夜站著,不能調整一個動作。靈根被碾碎和金丹被挖出來的疼痛持續不散,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水聲。

池俟能感知到對於謝平蕪最強烈的,便是這段記憶。

其餘的好像一切都是無所謂的。

池俟下意識想要安撫謝平蕪,他試著用自己的神魂包裹住謝平蕪,安撫住她的情緒。對方的神魂微微一顫,竟然乖乖地貼過來,也粘著他溫溫柔柔地碰了碰他。

他一個激靈,險些沒有抑制住自己。

池俟剋制住自己,試著一點一點在謝平蕪的神識內探詢。

果然,片刻後,他找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謝平蕪的神識某一處,像是被人挖掉了一樣少了一塊,被囫圇放進去了一塊不知道是什麼虛影。池俟試著去碰那塊虛影,能感知到虛影在試著吸取他什麼。

謝琅仲的靈力氣息和謝平蕪的很相似。

他起初以為,是謝平蕪的金丹或者是靈脈被挖走了。

如今看來,並沒有那麼簡單。

池俟試著將那塊虛影趕出來,但是趕不出來,他思考了片刻,將自己的神識試著填充進去。

果然,他的神識填充進去,謝平蕪的神魂潰散得慢了些。

可他總不能一直待在謝平蕪的神識中,外面那些人也快要來了,他得儘快出去。

池俟幾乎沒有遲疑,主動將自己的神識剖出一塊,放在了謝平蕪的缺口那。做完這件事,他便離開了謝平蕪的靈臺,睜開了眼。

神識原本便受損了,此時又被他剖出了一塊,池俟身形一晃,險些暈過去。

但他扶著樹幹,低頭看了謝平蕪一眼,轉身御劍朝著不遠處飛去。

片刻之後。

謝家被派遣來的十五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佈下的陣法便在一瞬間碎裂,反噬而來的靈力導致幾人噴出鮮血,不敢置信地對視了一眼。

“怎麼回事,沒有元嬰以上的修為,根本不可能破了此陣。”

何況是一瞬間。

池俟身周魔氣縈繞,隱藏在樹幹上,低頭看著底下十五人。

他抬手,掌心血紅色的魔氣結印,悄無聲息地在四周佈下一個陣法。

在這一瞬間,這一片陣法之內浮起濃霧,在一瞬間引來無數只夢魘獸,被困在其中開始攻擊十五個修士。

紫色的夢魘霧氣疊在陣法浮起的濃霧之上,十五個修士的神色變得微妙起來,似乎是喝醉了一般,開始自相殘殺起來。

池俟冷漠地垂著眼,看著底下的十五人廝殺。

他額心的魔紋越發血紅,浮起一層若有似無的黑色魔氣。血紅色的眸子裡帶著點殺意,此時垂眼看著十五個人時,眼底透露出一點嘲諷。

四周風聲淅瀝,風雨欲來。

池俟:不瞞你說,我當時離沒剋制住自己就那麼點距離(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