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許他一世公允。

謝平蕪思考完這個問題,兩人也到了。

四周眾人還在睡夢之中,根本不知道兩人出去了一趟。

謝平蕪靈力耗盡,非常疲憊。

她一靠上樹幹,便不自覺地睡了過去,睡得十分沉。

池俟見謝平蕪確實是睡沉了,這才伸手解下外衫,蓋在了謝平蕪身上,合目開始調理自己的靈脈。

他的靈脈碎裂,四肢百骸疼得彷彿每一寸都被碾碎。

但是他習慣了,並未放在心上,只是將魔氣稍稍收斂,免得靈脈徹底碎裂。

徹底碎裂是件幾乎無法修復的事情,很麻煩,到時候便無法掩蓋自己入魔這件事。

真正麻煩的是神識。

神識一旦損傷,便會對修士造成極大的損害。

但是池俟自己把自己的神識剖了一部分出來,送給謝平蕪了,等於已經重創了自己的神識。

他伸出冰涼的指尖,揉了揉疼得幾乎要炸開的太陽穴。

想殺人。

好想殺人。

這世上任何人與事物,都面目可憎。

都要毀掉才好。

池俟漆黑的瞳仁間浮現一絲淡淡的紅,額間的魔紋若隱若現。他靠著樹幹,不耐煩抬手,虛空之中一把捏碎了想要偷偷潛進防衛陣的元嬰期異獸。

化為透明的異獸在一瞬間閃現出龐大丑陋的軀體。

池俟掌心魔氣縈繞,漆黑的魔氣襯得他指骨修長而蒼白。少年收攏五指,那隻足有五人高的元嬰異獸甚至來不及跑,便被收攏而來的魔氣捏爆。

鮮血四散。

一把魔火在鮮血血霧散開前,將一切燒為灰燼。

他仍舊是皺眉,眼底的暴戾絲毫不減。

謝平蕪坐在他身側,此時睡著了,腦袋不自覺地往下滑落到他肩頭。

池俟伸手想要替她掖一下蓋在她身上的外衣,只是一靠近,他掌心縈繞的魔氣便將衣服燒掉了一半。

他眨了眨眼。

片刻後,染著血紅的瞳仁黑沉下去,周身魔氣也被徹底收斂。

池俟這才伸出手,從芥子囊重新拿了一件外衣,蓋在了謝平蕪身上,又將她的腦袋扶得靠住樹幹,這才起身離開。

瓊山作為明簾墓,修士能感知到大量的靈氣不錯。

但是他能感知到不一樣的氣息。

非魔非仙非妖。

池俟御風朝著之前的方向而去,試著探尋之前進入的明簾墓。他對氣息的感知能力極強,加上明簾的氣息似乎也並不排斥他。

片刻後,池俟出現在了明簾墓內。

之前進來,四周是虛無的。

此時一切卻都顯露出十分清晰的面貌,地宮頂上嵌著無數夜明珠,使之裝點成日月星辰的模樣。

一條由著無數夜明珠組成的銀河照亮整片地宮,四周是數不盡的靈石與財寶,還有許多有著上古封印的匣子。

池俟看都不看一眼,勁直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