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蕪在一片詭異的沉默裡,往鍋裡下了幾片浣豬肉,香得宋晚照二話不說從自己的芥子囊中取出了漏勺碗筷味碟醬菜和芝麻花生碎。

“吃了再說吃了再說,煮久了就不嫩了。”

浣豬肉大家是存了不少,但是大家嫌麻煩,除了昨晚有謝平蕪和宋晚照帶的調料,白天都是隨便烤了充飢。

此時聞到熱乎乎香噴噴的燙肉片,目光止不住地朝著四人這邊飄過來。

“咳咳,那什麼宋師弟,你們這邊的吃食好香啊。”

“那當然,我切割之前就算過了厚度,燙上五息最妙,加上我親手調的醬碟,再裹上碾碎的芝麻花生碎,又嫩又鮮又辣又香。”

“咕咚。”

“咕咚。”

沒等到要等的話,師兄們沉默片刻,腆著臉試探道:“真這麼好吃,給我嚐嚐?”

宋晚照拿屁股擋住了師兄們的目光,“……也沒有那麼好吃。”

“……”

杜秋生也微笑道:“東方師兄說池師弟有入魔嫌疑,諸位還是不要嚐了,染上魔氣的話,倒時候我們三人便是去全宗門面前賠罪也還會愧疚。”

“……”

可惡,以後下意識幫親的時候還是考慮一下後果好了。

在眾人歆羨的目光下,四人吃飽喝足,守在一處準備過夜。

謝平蕪閉上眼,卻不敢真的入睡。

原書的劇情裡,是池俟和宗門師兄“走散”,實則是被東方竹親手摺磨了個半死,困在仙器製成的小空間中。

而這個空間當中,有一隻金丹後期的烈焰獸。

東方竹在池俟身上下了魔蠱,魔蠱蠶食掉了他身上的靈氣、魔氣、妖氣,以至於池俟無法還手。

偏偏他命格極怪,等閒根本死不了。

在那個密閉狹小的空間裡,面對金丹後期烈焰獸單方面的毆打,一直持續到這次試練結束。

足足一個月,池俟一直在死亡的邊緣。

他的靈脈被徹底撕碎,連帶著身體也被毀得不剩下什麼。

而東方竹卻買通不少弟子去羞辱池俟,多番打壓,從精神到肉體徹底將池俟最後一點自尊踩碎,逼得他在長青宗也待不下去,只能去了魔域。

如果謝平蕪是東方竹,一次不能得逞,肯定還會想要第二次。

果然。

子夜時分。

風吹過樹梢,四周沙沙作響,彷彿一切都在逐漸遠去。

謝平蕪咬破舌尖,被疼意拉回神智,虛浮無力的指尖微微一動,扣在池俟手腕上。

少年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想要避開,到底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片刻後。

細長的笛聲漸漸響起來,謝平蕪感到了更深的睡意。她掙扎著不讓自己入睡,握著池俟手腕的五指下意識收攏,骨節發出一點細碎的聲響。

忽然,少年手腕微動。

她在指尖被一隻冰冷的手裹進掌心,先前極致的睏意不知不覺散了些。

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響起,謝平蕪心頭微動,仗著自己背對著東方竹,不著痕跡地將手微微抬起一點,然後靜悄悄地抱住了池俟的腰。

她原本便是歪著頭靠在樹幹上,此時便一拉池俟的腰,將他的胸膛拉了過來。

如此一來,她便成了摟著池俟的腰,臉頰擱在他胸口上睡著的樣子。

池俟身體有些僵硬,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將謝平蕪的手拉下來,要挪回之前的位置。但是謝平蕪的反應也很快,死死摟住池俟的腰,死活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