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收了起來。

符修之所以十分富裕,就是因為符修數量不多,且技術含量頗高,一張符籙便可以賣出高價。謝平蕪現在沒有靈氣,不能畫符,她若是想要畫符,需得用借靈氣的符咒借來靈氣。

借靈氣雖然疼,但是一回生二回熟,疼著就習慣了。

謝平蕪取出赤溪獸的血,用了借靈氣的符咒畫了一張符。因為長青宗後山有靈脈,故而這裡的靈氣十分濃郁,謝平蕪又多畫了幾張借靈氣的符咒,這才力竭癱坐了一會。

她下意識將喉嚨口嗆出來的血嚥下去,這才看向池俟。

“這符咒你帶在身上,不要取下來。”她喘了口氣,又咽下去一口血,“等你到了金丹中期以後才會失效,到時候得獵修為更高的赤溪獸才行。”

池俟從懷裡拿出一隻小瓷瓶,遞給她,有些不自然道:“吃了。”

謝平蕪接過來,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治療內傷的藥。

並不是靈藥,現在的謝平蕪也可以吃。

她挑了挑眉,心道,現在的反派崽崽還是有點良心的。想起前幾天一心要殺她的池俟,她難得開口道:“多謝,下次你受傷了,我也會給你遞止血符。”

池俟:“……”

他並不想受傷。

謝平蕪將藥丸吃掉了,看了對方一小會兒,“內門如何?”

池俟的表情空白了一會,似乎不習慣和人說正事以外的事情。他垂眼看了謝平蕪一眼,右眼眼側的硃紅淚痣十分昳麗,但他說話的語氣乾巴巴的,“尚可。”

他甚至不知道怎麼與人相處。

如果能力只是普通人的水平的話,社交就能在一大半程度上決定一個人過得好不好,為了阻止池俟黑化,當然要讓他在社交層面過得好一點,所以謝平蕪開口道:“那我得了空去看你吧。”

池俟的表情空白了一會兒。

為什麼要去看他?

他們不是互相合作的利用關係嗎?

對了,他險些忘了,人是種會有感情的動物。就像是之前的老奴隸,他雖然接近他是為了利用他,到了後來也真的對他存了幾分憐惜。

幾分,不必要的,沒有意義的憐惜。

謝平蕪憐惜他?是因為覺得他可憐,還是覺得想要從他身上挖出更大的利用價值?

“不必。”池俟冷冷道。

池俟不介意被可憐,如果能換來利益,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裝可憐,但是他不想被人更大程度上地利用。

謝平蕪撐著下巴看了池俟一會兒,她又隨手往口中丟了顆粽子糖,咯吱咯吱地嚼著,漫不經心地用那雙溫柔瀲灩的杏子眼瞧著他,“小池,其實每個人都有利用價值的。現在用不到,將來興許就能用到了。你和我還有身邊的同門搞好了關係,說不定將來,我可以幫你呢?”

在他心裡,所有人都和他渭涇分明。

若是需要接觸,那一定是需要對方存在的價值,這些價值或許是力量或許是金錢,更多的是感情上的慰藉。

但是池俟早就,不相信感情這種廉價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