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覆巢之下(第1/3頁)

程煙花不是在和顧朝昀談判，她是真心覺得歉疚。

平心而論，如果誰轉走了她所有的錢，她肯定會發瘋的。

更何況，顧家的所有流動資金和她銀行卡上的錢，根本就不是一個計量單位。

顧朝昀現在還能平心靜氣的和她說話，已經是極好的涵養了。

這原本，都已經是程煙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把錢，轉去哪裡了？”顧朝昀凝著她。

剎那的激動過後，他便立刻冷靜下來了。

程煙花是什麼性格的人，他多少也有些瞭解。

她若是膽敢傾吞顧家財產，此刻也不會還出現在他面前了。

再者，就算是她真膽大包天，有這個膽子吞下去，他也有的是方法能讓她吐出來。

程煙花低垂著頭，沉默了數秒，然後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交代了一遍。

顧朝昀聽完了她的話，默不作聲，只是望著她的眼神，多添了一抹審視。

半晌，他終於開口，聲音緩慢而陰沉，“你哪來的膽子，竟敢這麼做？”

光從他的語氣之中，聽不出來他的任何情緒。

“對不起。”程煙花跪在床沿邊，低聲道。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顧家數百年基業，很可能就此毀於一旦。”顧朝昀目光銳利，冰冷的落在她的臉上，“Ethen也會一無所有。”

程煙花一個字都沒法反駁，因為顧朝昀說的都是實話。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很勇敢，很無畏，很偉大？”顧朝昀一連問了她四次，一次比一次更為犀利。

他的每一個字都精準的砸在她的心上，讓她更覺得愧疚無比。

“Ethen把顧家託付給你，你就是這樣守著顧家的？”顧朝昀冷冷的凝著跪在床邊的女子，她身形單薄瘦削，僵硬著脊背，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對不起。”程煙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重複著這沒什麼意義的三個字。

“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敢這麼做嗎？”顧朝昀冷冽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帶著難以言說的威壓。

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會這麼做嗎？

程煙花垂著臉，在心底認真的問著自己。

再然後，她緩緩的抬起臉，女子白玉一般的臉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顧朝昀，“對不起，就算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她覺得愧疚，從來都不是因為她後悔做了這件事，而是她自作主張的賭上了顧家的未來。

可如果再重來一次，她想，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顧朝昀的臉色，是說不出來的冷。

垂在床邊的手，也猛然收握成拳。

程煙花看到顧朝昀如此不悅的臉色，微微垂了垂眼眸。

顧伯父，他一定會更討厭厭惡自己了。

程煙花不是不會轉圜的人，只是她心中明明已經有了堅定的決定，又如何好瞞騙顧朝昀。

讓她自欺，她做不到。

讓她欺人，她也做不到。

突然，顧朝昀的手猛的一抬，程煙花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卻還是跪在原地，沒有躲開。

顧朝昀的手掌撐在床沿，讓自己的身體往上移了移。

程煙花那細微的動作，是被他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