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煙花一凜,忙看向顧承軒。

顧承軒的眼神很冷,甚至還有一絲說不出來的……厭惡。

對,就是厭惡。

顧朝昀望向顧承軒,似是沒聽清一般,"你說什麼?"

顧承軒上前一步,直視著顧朝昀,"我是說,您最好把您那套門當戶對,彼此成就的理論收起來。"他譏笑一般勾了勾唇角,眼中更冷了,"父親,我不是你,婚姻與愛人對我而言,從來都不是用來交易的。"

顧朝昀的表情瞬間變的很是難看,雖然還隔著一段距離,程煙花都能明顯的看出來,他的胸膛正在劇烈的起伏著。

程煙花連忙拉住顧承軒,對著他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刺激顧朝昀了。

畢竟他的身體還這麼虛弱,萬一刺激出個什麼好歹來,那真不是開玩笑的。

顧承軒見程煙花拉住自己的胳膊,寒冰一般的眼底微微一軟,他順手牽住她的手,讓她別擔心。

他雖然這麼說,可程煙花如何能不擔心?

他們父子兩之間的氣氛,就像是繃到極致的弦,稍微不注意,就一觸即發。

"Ethen,你這是真是越來越不成樣子了,這是你和我說話該有的態度嗎?"顧朝昀吸了一口氣,勉力壓下心裡洶湧的火氣。

這若不是他兒子,他早就讓他消失了,怎麼會任由他一次次的忤逆自己。

顧承軒凝著他,緩緩開口,"就您的這種處事作風,我沒有趁你病要你命,您就應該很滿足了。"

程煙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都沒站穩,一直強撐著保持平靜的臉直接破功。

如果不是親耳所聞,她都不敢相信,這是顧承軒會說出來的話。

以他的性子,向來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被他這麼一激,顧朝昀那真是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他當真是氣急了,隨手抓起床邊的藥瓶,直接砸向顧承軒。

顧承軒淡定無比的看著那直直朝他飛過來的藥瓶,腳下一動不動。

直到藥瓶快要砸到他臉上的時候,他驀然出手,精準的截住藥瓶。

他掂了掂手裡的藥瓶,掀了掀眼皮,面無表情的看向顧朝昀,"你如果真不想活了,就別讓楚然多費心思了。"

楚然的藥那是多珍貴,多少達官貴人千金求藥,都求之不得。

他竟然這麼不知好歹,就這麼給扔了。

顧朝昀聽到這句話,氣的那是更厲害了,若不是身體條件不允許,他怕是會直接衝過去給他一腳。

聽聽,這是個兒子能和老子說的話嗎?

程煙花看到顧朝昀氣的吹鬍子瞪眼睛,臉都黑了,連忙扯了扯顧承軒的衣袖,壓低了聲音,"阿軒,你彆氣你爸了,他身體這麼虛弱。"

顧朝昀也是自幼習武,聽覺自是很好。

雖然程煙花特意壓低了聲音,但他還是聽的很清楚。

他冷哼了一聲。

合著他身體不虛弱就能氣他了?

都說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都是黑心肝的。

程煙花再看向顧朝昀的時候,只覺得他望著自己的眼神更生氣了。

程煙花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惹到了這位急脾氣的伯父,但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站著,儘量不刺激他,也不讓顧承軒再刺激他。

顧朝昀瞅著,他那原本眼神跟結了冰似的兒子,在那女子扯了扯他衣袖以後,眼底瞬間就溫軟一片。

周身的戾氣,也消散開來。

他真的不理解,這女子到底有什麼好的。

"我們走吧!"顧承軒牽著程煙花,輕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