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煙花與她面面相覷。

顧承軒慢慢的放下筷子。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何姨面色驚慌的出現,近乎驚恐的望向顧承軒,下意識的就道歉:「顧先生,對不起,茉茉不知道家裡有客人在。」

顧承軒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眸光很淡,甚至連看一眼都沒有,「何姨,你失了分寸。」

可是這淡淡的一句話,卻讓餐廳門口的兩個人,瞬間變了臉色,尤其是那個年輕的女子,眸中帶淚,更顯楚楚動人。

程煙花有些弄不清眼前的情況,她下意識的放下手裡的筷子。

顧承軒的眼一頓,卻是重新拿起筷子,親手給她夾了一塊糖醋里脊,「嚐嚐,喜歡嗎?」

年輕女子的臉又白了兩分。

見程煙花不動筷,眼神一直望著餐廳門口,顧承軒慢條斯理的看過去,偏頭,「何姨,你要記得,這裡姓顧。還有,她不是客人。」他頓了頓,「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對不起,顧先生,是我們的錯,以後不會再犯了。」何姨臉色鉅變,硬拉著那年輕女子,一起退了出去。

可程煙花分明看見,那女子,轉身落下了淚。

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程煙花看著碗裡的糖醋里脊,想到剛剛那女子的眼淚,總覺得沒什麼胃口。

「在想什麼?」顧承軒的聲音傳入耳中。

「她……」程煙花下意識的想問,可又覺得自己不該多嘴,只說了一個字就閉嘴不言。

顧承軒望著她,好像在等她接下來的話。

可是程煙花老老實實的吃飯,閉口不再提。

「那是何姨的女兒,叫做姜茉。」她不問,顧承軒卻是主動回答。

「很漂亮。」程煙花目不斜視的接了句。

顧承軒看著面無表情的她,忽然低聲的笑了起來。

程煙花偏頭望向他。

顧承軒的唇角依舊掛著笑,連一貫冷漠的眼睛裡,似乎也有了溫度,他說,「沒你漂亮。」

程煙花眼神一變,耳尖有些發燙,她拿起筷子,胡亂的扒拉了兩口。

「我在誇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顧承軒微微托腮,看著埋頭苦吃的程煙花,緩緩開口。

程煙花頭都不抬,只是一心一意的用餐,看起來很是認真的樣子。

男子眸光深邃,凝著她的臉。

程煙花想要刻意忽視,可是某人的視線實在是太過熱烈,她忍無可忍的轉過頭,「好好吃飯。」

她故意板著臉,白瓷般的臉看起來兇巴巴的。

顧承軒失笑,重新拿起筷子。

「你要多吃些,都瘦成猴了。」顧承軒動手給她夾菜。

前一句話程煙花聽著,心裡多少還有些感動,下一句話出口,所有的感動瞬間蕩然無存。

程煙花黑白分明的眼睛,幾乎是瞪著顧承軒了。

她就算再瘦,也不能說她像猴吧。

顧承軒看著她不善的眼神,好像一點也沒反應過來,微微擰著眉,有些疑惑的望著她,「怎麼了?」

程煙花低頭,巴掌大的臉幾乎埋進了碗裡,「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真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顧承軒見她的長髮滑落在肩側,伸手,輕輕替她攏了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