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下面的平臺,吳聯記置身在最兇險的中心,第六感管已嗅覺到危險無處不在,偏偏裝模作樣無動於衷。

為能穩住身體不至於摔倒在地,他往旁邊稍稍挪移兩下站好,手伸出去撐在大樹樹幹上,相互觸碰滑不溜秋冰涼刺骨的感覺,還向懸崖峭壁外猛傾斜。

無需大腦浪費時間去思考,他趕忙縮回向外伸的手,心底下免不了暗自嘀咕,今天怎就丟失有別於以往的敏感屬性呢?事到臨頭竟然沒發現任何異樣狀況,這種被動很明顯不對勁兒……

自我悄悄評估著檢討著,他腳底下突然就生出無數細小的“嗖嗖”聲不絕於耳。

一時間顧不及再蓄勢尋找爆發機會,他低頭檢視情況,卻見枯枝敗葉動起來往兩邊不停分開去,中間有條黑不溜秋似同水桶粗細的樹根子,正朝著剛剛暴露出的巖洞蠕動,速度彷彿蝸牛田地間尋食。

瞬間裡,他硬給眼底下冒出的龐然大物嚇住,一股寒意從頭蔓延至腳跟,整個額頭開始往外冒冷汗。他憋住呼吸自個兒緊了緊手頭短劍的劍柄,在原地如殭屍般站著不敢妄動,生怕稍有疏忽驚了在此地惹不起的生物。

生物很大很長,眼睛上方不算寬的額頭還長出兩個尖角,看體型模樣說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單憑吳聯記近些年的認知及閱歷,再加雜七雜八被動接受的諸多記憶,一看自然認得這個生物叫什麼?

蟒蛇,對他而言只需脫離封印重獲自由,任何險惡環境也不會有絲毫畏懼。

但今天情況偏偏特殊,他被封印壓制使不出多年修煉得來的法力,全憑藉肉身之力,哪有底氣挑戰破壞力超級恐怖的蟒蛇,更何況蛻變結束即將渡劫化蛟的存在。

只是現實與期待難以高度重合,內心往往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真實案例確實像那麼回事兒。

吳聯記默默站著,先感覺到綿綿細雨般的霧氣,從頭頂上籠罩下來,蟒蛇腦袋懸浮倒掛著,目光幽幽。再則是長達幾米,外部形狀如稻草葉的蛇信子,腥臭濃烈無比。

好像是不經意的晃了下。

咔嚓。

一根碗口粗早已腐朽的幹樹枝斷裂,剛濃到化不開的霧氣,硬生生撕出個小口子,那長滿絨毛遍佈倒刺的蛇信子,猶如紅褐色的綵帶舞動著自上而下襲來。

持續向下的延伸遠勝過雷鳴閃電,又輕柔的悄無聲息很難覺察到存在。

危在旦夕間,先是些令人嘔吐的腥臭之氣鋪天蓋地,吳聯記兩眼注視腳底動靜的目光,無需檢視下情況,藉助自身本能直接卯足勁兒,向後方躍起做出個翻滾臥倒姿勢,手配合短劍揮動橫掃。

蟒蛇是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後退讓去,又調換角度向下張開血盆大口,無數哈喇子噴吐而出。

霧,哈喇子分解出的東西,再次層層疊疊堆滿了平臺,白茫茫不見天日的嫋嫋繞繞。

緊隨其後,蛇信子伸縮成幽靈似的纖細修長,直卷吳聯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