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點鐘,吳聯記告辭潘溪霞,獨自偷偷跑去了鳳城。

在城中村臨街租房,按照電話中事先所做約定,他沒能夠得償所願見到牟森的人,為趕時間只好先取過牟森特意贈送他的東西,發兩條簡訊,又馬不停蹄火速趕往楊怡居住的漂亮別墅。

幾個月時間,再返回楊怡別墅似乎出現些許小變化,門前不僅停一輛車,外面進出的門還大大敞開著。

看樣子,今天應該是有人前來拜訪吧?吳聯記無意識遐想著,慢悠悠的繞道鑽了進去,卻有自知之明沒敢盲目的擅自亂竄,因曾經所籤的協議中,對於他在別墅內的活動範圍有許多硬性規定。

日常生活中沒楊怡許可,他無資格進入到二樓別墅區域,也就是說,一樓大廳餐廳及廚房、衛生間可供他自由走動外,唯有樓梯間底下用磚砌成的臥室,那位置有張床專屬他平時晚上睡覺休息的場所,無人打擾。

當然,家中有了客人,他需要充當丈夫角色,立馬升級可以陪客隨意出入任何地方。

一旦家裡面客人留宿的話,他還有個必須完成的任務陪楊怡睡覺。

可不要先想歪了,他和楊怡雖說睡在相同的房間,但命運只能鋪涼蓆睡地板,還不能像平常時候賴床睡個自然醒,因他要向客人扮演模範丈夫,必須提前起床先準備早餐,並按照時間規定端進餐桌擺放好。

今天是離開多日以後沒打招呼貿然跑回來,吳聯記很心虛,在專屬臥室換好較為體面的衣服褲子,立馬前往用以會客的大廳,進門先看見斜坐在大廳沙發的祝年和,一副氣定神閒把玩著車鑰匙。旁邊上,隔著茶几坐個楊怡,背靠沙發模樣垂頭喪氣,更多的卻是愁眉苦臉。

從牟森嘴邊透露出來的訊息,目前現在楊怡剛好遭遇到大麻煩,涉及橋樑工程質量正在接受組織停職調查。

具體情況稍總結歸納下又特別簡單,因質量嚴重不合格坍塌掉的橋樑,在楊怡主政調離以後才正式開建,現在上面找原因弄得八竿子打不著的楊怡成為調查重點,其理由接到多人匿名舉報。

這種搞法算不算赤裸裸的找茬穿小鞋子?

吳聯記從未有過在體制內的工作,他不敢僅憑自己猜測隨便想象亂下結論,只是橋樑坍塌這件事情,從個人觀點出發始終偏向楊怡,致使眼睛目光看見祝年和的人兒,內心裡感覺尤其不爽不舒服。

不過現在,他沉住氣滿臉堆笑,先搶著開腔,“今天咋搞的,你們兩位都不用上班嗎?”

“請不要搞錯,我沒你嘴裡講的好命,眼下看似在玩卻上著班呢!”

祝年和也是個滿臉堆笑,他停下把玩手掌心車鑰匙,堅決否認吳聯記的話解釋,“我最近剛好調到反貪局擔任局長職務,今天特意為橋樑坍塌的事情找楊怡瞭解下情況,若讓你講成玩,那我豈不被你徹底冤枉死了嗎?”

“對不起局長大人,看來是我用詞不當有待改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吳聯記盡最大努力流露出討好的恭維之意,可整個語氣沒有絲毫賠禮道歉的味兒。

想想前不久如同野人般穿越橫斷山脈勇闖七絕山所吃的苦,一條老命差不多丟掉大半條,他對眼前祝年和豈能真正放得下身段來?更何況他沒落下把柄不受制於人,任何身份對他意義都不太大。

祝年和眼裡全是楊怡,只有優越感,從始至終瞧不起吳聯記的人兒。

自然而然的,他直接遮蔽吳聯記話語中隱含的其它意思,佯裝大度無所謂,“也沒有什麼,只要你不妨礙我辦公就成,不過我想對你提個建議,最好像前幾天那樣子給我主動迴避下,最好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免得打擾我瞭解情況,間接造成你家楊怡無法返崗正常工作。”

不覺間有了些火,吳聯記在心裡面冷笑,周圍附近所有人眼裡,這棟別墅屬於我的家,你三言兩語想打發我從此地滾出去,你憑藉什麼?憑藉你的身份局長?憑藉你明目張膽敢打楊怡歪主意?真是豈有此理……

楊怡名義上可是我的老婆呀!

兩個人坐在大廳裡保持沉默都沒開口說話,這屬於哪門子瞭解情況?你祝年和分明是當我不存在,分明是要我頭頂上變成呼倫.貝爾大草原,試想下此等殊榮是可忍孰不可忍。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吳聯記板著臉直接下逐客令,“你既然自稱因工作關係前來,那你該走了,一個人天天在我家瞭解情況,難道不知道要避嫌麼?”

“你?”祝年和沒料到吳聯記敢跳出來找茬,他喉嚨裡頓時氣得打結,一時之間詞窮是個啞口無言。

吳聯記既然選擇得罪人,他橫眉豎眼揪住話頭不怕往死裡得罪人,“你和我你什麼?我難道有說錯嗎?這天底下存在的重大事件重大嫌疑人,誰像你不分公私總想著找人單獨瞭解情況。”

“我懶得和你這種吃軟飯的傢伙計較。”

祝年和心虛哪敢較真,他回應句站起身來開始往外走,臨出門又不忘回頭兇,“今天算你牛,只是馬上輪到你後悔了的,敢和我耍狠是吧!我等下讓你知道鍋兒是鐵倒的。”

“我等候著,你儘管放馬過來。”吳聯記對威脅話不關心。

坐在沙發當中,一直閉嘴沒敢開腔插話的楊怡,這時候無聲無息站起身來,兩隻眼睛瞪著是副想吃人的恐怖樣兒,衝著吳聯記劈頭蓋臉的厲聲兇:“你這段時間都死到哪裡去了?”

媽的,你把我丟棄在公路邊開車跑了人,還問我哪去了?這不等同於脫了褲子放屁嗎?

吳聯記心底下鬱悶到極點,卻沒有絲毫火氣冒出來,畢竟背地裡悄悄幹了些什麼,於他而言最是明白。

但嘴上,他仍舊不願認慫善罷甘休,直截了當不客氣的懟回去,“還好意思問我哪裡去了,你和薛招弟硬把我丟在路邊先開車跑人,我手頭沒錢能及時趕回來嗎?這段時間為了活命,沿途丟下做人的所有尊嚴,一邊走一邊乞討,那種苦日子真心不是常人熬得出來的……”

“夠了。”

楊怡大發雷霆很明顯動了肝火,她打斷吳聯記的話大聲咆哮,“你白痴?還是我白痴啊?薛招弟離開幾分鐘就給你打電話,立馬關機死個人也打不通,這不指明瞭要和我賭氣蠻幹。”

“請不要冤枉人。”

吳聯記心頭雖虛得慌,但始終不會承認自己存在問題,“將心比心多換位思考下,細想跟著你們前往喜樂山不僅收穫高額工資,還有吃有喝無需自己掏腰包,我幹嘛賭氣非要關掉手機呢?真當我腦子生鏽傻瓜呀?”

真好像有些理虧呢?楊怡無言以對啞口,又感覺某個地方不太對頭。

吳聯記瞄準難得的契機,立馬為自己爭取主動改換話題說:“你錢多,我們還是來談下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