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斗外的風很大,王大媽時不時拱著身子遮擋,同時間不忘囑咐吳聯記,“你不能夠閒著的,你要記得多和潘溪霞說說話兒,千萬不能讓潘溪霞在這破爛車裡睡著咯。”

“嗯,我明白。”

吳聯記用手緊了緊懷裡的潘溪霞回答完,他看杏寬的車開得太快,又趕忙去阻止,“大叔,您不用太急,適當開慢點兒,不會有啥大問題的,不然翻了車會更加的麻煩。”

“不會的,這條公路我每天都要跑好幾趟,開得再快都不會有事情。”杏寬嘴裡解釋著,一改以往總是樂意接受指揮的良好習慣,聽不進建議非要死心眼堅持己見。

確實有別於以前的性格,因他心急如焚還嫌他開得不夠快,因他怕耽誤搶救潘溪霞的最佳時間。

這幾年以來,他家的李子從沒賣出個好價錢,今年因為潘溪霞樂意幫忙,不但比往年多賣了好多錢,還讓他不必天天起早摸黑朝稻桶鎮跑。他此時此刻的內心裡,除開不希望潘溪霞有事外,更指望潘溪霞來年收李子。

王大媽心底下類似於杏寬想法,她原本就討厭杏寬,一聽杏寬的說話,更嫌開慢了。她指桑罵槐,“吳聯記哪裡是真心在說開得快嘛!他多半是擔心坐的這破爛車跑散架了吧?”

“別老是張口閉口破爛車破爛車的,你咋破爛車也不買個呢?”杏寬不爽,終於忍不住要分心頂撞兩句。

王大媽自然不害怕杏寬的人,立馬張口自我大聲的炫耀,“我沒有買破爛車怎麼的嗎?我在郎杏坳辛辛苦苦掙錢就是專門培養高階人才,我哪像你呀?養幾頭蠢豬崽都在外面幹些什麼?”

在當前有的郎杏坳,王大媽確實擁有驕傲資本,因她兒子考上國防科技大學,幾年前轟動整個稻桶鎮,乃至於更遠的縣城,讓眾人茶餘飯後羨慕的同時不忘拿出來做談資。

那時候,吳聯記非常羨慕王大媽兒子。

而今,他內心裡早已丟失掉最初存有的那份羨慕,看兩人又開始打嘴仗吵起來,不勸阻低頭看了看懷裡面潘溪霞,還緊閉著眼睛,不由得往旁邊稍稍挪挪身子先擋住王大媽視線。他擺好姿勢快速俯身下去,一張嘴對準潘溪霞緊靠懷面前耳朵輕輕訓責道:“今天咋搞的這麼莽撞?不想活了嗎?”

潘溪霞的眼睛微微睜開來,看兩下吳聯記又趕忙閉上,腦袋往吳聯記懷裡胸前靠了又靠。

前面遠處,童鐵開著車風風火火跑回來,不停不止按著喇叭。

對那些聲音太過熟悉,吳聯記即使中間相隔多年時間耳朵不存有過聽聞,也無需眼睛看誰的車,直接衝著杏寬大聲喊:“大叔,麻煩您先停車,童鐵的車開回來了,應該比您的三輪車要快些的。”

這下沒多說什麼?杏寬立馬減緩行駛的車速,先把三輪車停靠在路邊,隨即回頭看潘溪霞,不由自主的在嘴邊安慰自己安慰吳聯記,“應該不會有問題的,看潘溪霞目前的臉色還跟正常人沒啥兩樣。”

幾乎同時間裡,他還用手指探了探潘溪霞鼻息,更放了心,“潘溪霞肯定沒有事情,這叫吉人自有天相。”

吳聯記從拖斗裡先行站起身來,感謝杏寬,“今天多虧您了大叔,到時候霞姐好了給您做好吃的。”

“那當然。”杏寬自認有功不推辭,臉龐還流露出幾絲憨憨的笑意。

王大媽看不習慣,終於插上了嘴,鄙視兩下,“不要臉。”

旁邊停好車的童鐵,他從車窗伸出大半個腦袋來,全當杏寬王大媽不存在,一開口不客氣催促道:“別羅裡吧嗦的,快些抱過來上我的車。”

不再與杏寬王大媽廢話,吳聯記瞄準路趕緊抱著潘溪霞快速爬上童鐵開來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