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看起來彬彬有禮的男人,張嘴就是在訓斥景陽,“小景,你知道我們的身份,不允許你幹這種引人注目的工作,要不是爸爸提前發現,以後引起的麻煩,由誰來負責!?”

後來,劉西西才慢慢了解,按理說,大學是不會分班的,但今年,卻進行了一次大型調班。

是因為景陽。

他身體從小孱弱,父母做那種工作,秘密性又強,工資也並不高。註定他們沒有辦法像尋常父母一樣陪著自己的寶寶,甚至連更加優越的條件也給不起。

景陽在班級被校園暴力的時候,一直沒有被人發現,或者說,被很多人發現了,導師,同班同學,但是沒一個人管。

更令人窒息的是,最應該發現景陽不對勁的父母,朝夕相處,竟然沒有發現景陽被欺凌了!

後來景陽進了醫院,據說是胃部已經被打的潰爛了……

接下來的事,僅僅被景陽輕鬆的幾句話帶過,“我的父母身份不能被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不能鬧大,就這樣過去了。”

分班這件事也是國家辦的,校長也是因為這件事,在開學典禮上講了那麼長時間,全是關於校園欺凌的。

沒有賠償,沒有道歉……

景陽一個人在醫院裡,望著窗外的樹,獨自恢復了四天身體。

景陽的父母,眾人嚴重偉大的奉獻者,僅僅來看望過一次,那個女人溫柔的揉著景陽頭髮,含著淚說:“謝謝寶寶,你是父母不斷努力身後,最堅強的護盾。”

護盾的含義,是他乖乖的沒有幹任何“無理取鬧”,非要把這件不重要的事鬧大的事。

……劉西西看著沉默的師裴銘,在想,要不要把接下來的事跟小孩說,害怕他吃醋,但是都已經說到這裡了。

師裴銘悶悶的趴在劉西西腿上,哼唧道:“你說。”

……

又一次,雙胞胎的父母想雙胞胎了,白安他倆準備回去住兩天,小屋子裡就剩景陽和劉西西兩個人了。

劉西西眼神止不住的看向景陽,忍住不想說話,卻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辛好,景陽提前問了,“你想說什麼?”

劉西西緊張的看向前面,“其實很多人都不會過的幸福,你好像過的格外不幸福……”

剛說完這話,劉西西氣的想扇自己嘴。

景陽扭頭看她,一張側臉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如雪一般的男子,生來像是乾淨純粹的天使,實際上被傷的遍體鱗傷。

“你說的對,還有嗎?”說完,頹廢的低下頭,“……說實話,我從來沒聽過實話。”

劉西西坐在矮板凳上扶著腿,她知道,很多人說景陽乖,懂事,從來沒有人說他不幸福。

“……你看起來也很悲傷,反正就在這麼大的屋子裡,也沒別人,你可以不用漏出那麼無所謂的表情。”

……

“小孩,我以前對別的男人說過這些話,你會生氣嗎?”劉西西面色緊張的問。

師裴銘卻哭的泣不成聲,不願抬頭,他本來就是感性的人,眼淚經常控制不住的流,但是,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過的比電視劇還要悲傷。

他從沒想過讓劉西西只溫暖他一個人,那樣溫暖的西西,才是他心中最深的那道光。

“還有嗎?”師裴銘哽咽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