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裡就用我無敵的體術

面對眼前的蟑螂蚊，兩個輪滑教練所能做的只是盡力克服恐懼，在它們飛近時徒勞地踢上一腳。</br>其中一個教練脫下沉重的輪滑鞋扔向撲過來的蟑螂蚊，想要把它打退。可惜沒有一隻能砸中，它們的飛行軌跡太飄忽了。</br>教練努力護住了正面，一隻蟑螂蚊卻繞到了人群背後，張開四條前腿撲向其中一名小孩。</br>蟑螂蚊那細細的黑色前肢足以拖動成年人，沒有選擇兩個大人並非因為害怕，只是孩子更輕罷了。抓一個小孩不會影響飛行的靈活性。</br>孩子們發出絕望的哭叫聲，本能躲開。</br>被抓住的小孩更是嚇暈了過去，任憑蟑螂蚊架住他的手臂。</br>在這之前的一剎那，遠處閃過了一道光。人們無暇顧及，都在為那孩子的命運揪心。一個教練想要回頭拉住他，剩下的蟑螂蚊又飛向了其他目標。</br>就在蟑螂蚊撲動翅膀起飛之際，它的四條前腿突然斷開，慣性讓它猛地倒飛出去。</br>然而還沒飛出半米，又被一把抓住長長的口器，直接從空中拽下來。</br>狠狠砸向地面！</br>這一砸把它的外骨骼都砸碎了，噁心的汁液四處噴濺。</br>來者卻還不解氣，一腳踏在它的身上，左手按住它的腦袋，右手往它肚子打了兩拳。</br>僅僅是兩拳，蟑螂蚊的腹腔就完全凹陷下去，被打出一個遠超拳頭的大洞，身下的地面甚至都出現了裂紋。</br>而它早在砸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死透了。</br>擊殺它的人後退一步，懸空的汁液這才灑落下來。但這不是因為她太快，一切都是以正常速度發生的。</br>她雖徒手擊穿了魔獸的身軀，在那樣激烈的近身戰過後卻沒沾上一絲汙穢，無論是殘渣還是體液，都像自動避開了一般懸浮到空中，直到她收手才開始下落。</br>在人們驚愕地注視下，這名銀髮少女一把擰下了蟑螂蚊的尖嘴，轉身看向它的兩隻同夥。</br>她向上瞪視著它們，淺紫色的雙眼中滿是怒火：</br>“真你媽煩人！”</br>兩隻蟑螂蚊哪裡還敢捕食，當即飛走。</br>結果還沒轉身，一隻蟑螂蚊就瞬間消失了。</br>人們只覺得眼前一花，再一看，才發現它被死去同夥的尖嘴釘在了路燈杆上。</br>少女沒有急著去追另一隻魔獸，而是閃身到它面前，乾淨利落地拆下它的六條腿，全部捅進它的胸口！</br>做完這一切，她才抬頭看向夜空。接著右腳後移半步，以驚人的極速飛向空中。</br>幾秒之後，最後一隻蟑螂蚊墜落到商場前的廣場上，被撕開的翅膀緩緩飄下，整個身體都被擰成了麻花。</br>而少女就此消失，再也沒有返回。</br>李小寒飛奔出商場大門，匆匆趕到現場，戰鬥已經結束了。</br>脫離危險的人們交頭接耳，議論著剛才發生的一切。</br>小寒幫著把昏迷的小孩搬到長椅上，為他聯絡了救護車，看著那群受了驚嚇的孩子，她又往總部發了條心理援助的申請，輕聲安撫了他們幾句。</br>然後她的目光從三具屍體上掃過，耳中傳來眾人的話語，臉色有些難看。</br>“讓鑑定科的人過來，現場疑似出現了魔法少女。”</br>她結束通話，抬頭看向路邊。一隊人急急忙忙地從車裡下來，跑到她面前。</br>“李隊！”</br>“李隊！”</br>李小寒對他們點點頭。</br>為首一人回頭看了看那些屍體：“李隊……你一個人都搞定了？”</br>李小寒搖頭：“商場裡那隻我處理了，這三隻可能是魔法少女幹掉的。”</br>“魔法少女？！”</br>“目擊者是這麼說，還需要進一步調查。先說說你們那邊吧小張，到底怎麼回事？”</br>張警官慚愧道：“發現了一個蟑螂蚊的窩，正等今晚它們回窩時收網，結果漏掉了幾隻，無人機晚上飛行條件不好跟丟了。差點出了大事，是我嚴重失職！”</br>“這種話回去再說，先把這邊處理好。”</br>於是魔警們分頭行動起來，有的保護現場，有的疏散群眾，有的詢問目擊者。</br>李小寒蹲在一隻蟑螂蚊的屍體旁，皺眉注視著它肚子上的大洞，看起來完全是物理攻擊造成的。</br>“……她一拳就把那隻蟑螂蚊打爆了！”</br>“快得像瞬移……”</br>“……完全沒用武器，好像連魔法都沒用！”</br>李小寒聽著那些激動的議論聲，陷入沉思。</br>徒手戰鬥的魔法少女？有這種型別嗎？雖說魔杖並不是標配，她們也至少會有一件原初武器，會不會是那些人沒看出來？</br>而且這可怕的戰鬥風格……小寒看向其他兩具屍體，即使是她也不願接觸蟑螂蚊，更別說徒手把它們肢解了。</br>手機響了起來，忙於思考的李小寒摸了一下，發現拿錯了。她取出私人手機，看見何月的名字。</br>“出事了嗎小寒，這裡怎麼被封鎖了？”</br>“魔獸襲擊，已經結束了。你到了？在哪我過去找你。”</br>她往廣場另一邊走去，長腿輕鬆跨過了封鎖線，來到何月面前。</br>見她好端端的，何月斷定這次不算嚴重，簡單問了問經過，她想起了最初來這的目的：“付蘭呢？”</br>李小寒拍了下腦門，剛才忙著工作，一直沒留意那傢伙。</br>“應該是跟著其他人找掩護去了。”她說，“放心，魔獸沒造成任何直接傷亡。不過你最好打個電話給他問問情況，最好別遇上踩踏之類的。”</br>何月看了看封鎖線外的其他群眾，黯然道：“算了，我不打。應該沒事。”</br>“那我打吧。”李小寒無奈地說，何月這性格她可領教得多了。況且付蘭跟那小女孩的事也沒完。</br>她借過何月的手機，對著螢幕在自己手機上輸入號碼打了過去。</br>“喂？付哥，我是小寒。你還好嗎？剛才沒顧得上你，沒受傷吧？”</br>手機裡傳來付蘭的聲音：“沒事，理解的。你幹掉魔獸了？”</br>“解決了。你現在在哪？”</br>“我在建設路這邊。”</br>李小寒驚訝道：“怎麼跑那去了？”</br>“從商場出來就騎車走了。那東西會飛，我怕出來還不保險，想躲遠點。”</br>“這……”李小寒無語了，躥得也太快了吧……</br>她想腹誹一句這男人的膽量，回頭想想卻發現他也沒做錯。</br>不如說是非常值得提倡的應對方式，她平時就老煩那些明明能跑還賴在現場的傢伙，尤其是遇上蟑螂蚊這種靈活型敵人的時候。</br>“你要不回來一趟？嫂——”李小寒止住了，何月在她對面拼命搖頭，“呃，算了，當我沒說。那行你先回家吧，安全就好。”</br>掛了電話，小寒又看向何月：“就這麼放過他了？”</br>“無所謂，本來就只是你猜的而已。”</br>“那是誰急了呢？來得比我們鑑定科的同事還快。”</br>何月瞪了她一眼，別過臉去：“虧你能得出爸爸活這種不切實際的結論。我要再不親自來看一眼，鬼知道你還能再離譜到哪去！”</br>“啊？爸爸活是什麼？你是指私生女？”李小寒茫然道，“你不是不同意那個猜想嘛。雖說猜他跟初中生談是誇張了點，看他們之間也沒那氛圍，但我這不是為了引起你的警覺……”</br>何月沒有糾正，只是臉有點紅。“回去工作，要不投訴你擅離職守。”她乾巴巴地把李小寒趕走了。</br>小寒還想辯解幾句，見局裡的車子到了，只好憋著一肚子委屈跨回封鎖線，小聲嘀咕：“果然不該瞎摻和別人家事……”</br>……</br>……</br>結束與李小寒的通話，付蘭又手動輸入了施寧語的手機號。</br>“你還在商場嗎？”他問。</br>“早走了，全是晶哥。你在哪？”</br>“兩條街之外。”</br>“跑這麼快？行，估計你也沒事了，解釋一下那女的。”</br>“她是我老婆的朋友。”付蘭把李小寒的事簡單說明了一下，又補充道，“她主要負責魔獸相關案件，平時一般不帶魔力檢測儀，我這麼多年都沒被發現，只要說話小心一點就沒事。</br>“而且我都快跟老婆離婚了，跟她以後應該也沒什麼機會再見。”</br>施寧語在那邊沉默了片刻，冷聲道：“別讓我到最後發現你是魔務局的線人。”</br>“我當然不是。”付蘭鄭重地回道。</br>“哼，你最好不是！”</br>付蘭也沒再多做什麼附加保證，只是問：“他們在那邊處理現場，會不會波及老田？”</br>施寧語又沉默了一會兒：“應該不會，沒通知我改期。”</br>“那就好。先這樣吧，我要繼續騎回家了。”</br>“等等。”施寧語叫住正要結束通話的他，“看過那個之後你還這麼淡定？”</br>“哪個？”</br>“你從出來時沒看見廣場那邊？”</br>付蘭心裡一沉，不過並非沒預計到這個情況。“我從商場側門出來的，直接走了。”他撒謊道。</br>“是嘛……你知道我看見什麼了嗎？”</br>“什麼？”</br>“魔法少女！”</br>“怎麼可能？你看錯了吧，魔法少女哪敢當著魔警的面出現，不要命了？”付蘭繼續裝傻。</br>施寧語激動地說：“絕對是真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她幾秒鐘就殺了三隻蟑螂蚊！然後直接跑路深藏功與名！我草，那速度，晶哥來了也抓不住。</br>“他們來的時候她早走了，但我估計正面剛她也不虛，我就沒見過哪個魔法使有那麼牛逼！</br>“我要是魔法少女就好了，飛那麼快去賣貨誰還能抓我啊，抓了也給他們全揍扁！”</br>付蘭無奈地按住眉心：“有這能耐你卻只想著用來賣貨……”</br>“那我去打魔獸嗎？殺了又不給錢，就連魔務局裡獎金最高的也是魔燼稽查科。</br>“唉，可惜強也沒用，魔法少女又不能對普通人出手，還真沒法揍條子。草！魔法使為什麼也能算普通人啊，好特麼無恥！”</br>“你是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br>“呃……”施寧語一陣尷尬，“不過感覺今晚那個魔法少女有戲。你知道嗎？她都沒用魔法，純靠拳腳把魔獸打死的！打條子應該也輕輕鬆鬆吧。”</br>“說不定人家的魔法就是體術強化呢？”</br>“嗯，也有道理……”</br>“說得我都後悔走早了，你有錄影片嗎？”付蘭假惺惺地問，但並不想聽到肯定的答案，“應該來不及錄吧，你剛才說才幾秒鐘。”</br>令人悲哀的是，施寧語在手機那頭說：“有的有的，有個戶外主播剛好拍到，已經有人發錄屏了。你快到抖音上搜，要快，不然被魔務局封了！”</br>付蘭掛掉電話，下了個從來沒用過的抖音搜了搜，發出一聲長嘆。</br>時代早就不同了，現在每個人都是移動的鏡頭，更別提無處不在的天網監控。</br>看來今晚註定沒法按時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