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完了，你染上魔燼了

“小老哥們我多嘴問一句啊，就是小老哥們對貓玩具現在還沒抓到小學生這件事怎麼看？”</br>“還問還問，就你記性好是吧？”</br>“都發公號徵集線索了，看來這次是真的拉胯捏。”</br>“懂的都懂，還擱這問什麼問，你就是滿文軍派來的奸細？”</br>“那小老哥們我再多嘴問一句啊，我可以多嘴問一句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多嘴問一句，我多嘴嗎？”</br>付臨星關掉手機上的網頁，仰天長嘆。</br>匿名版裡這幫人果然指望不上，只會說些謎語，整天無意義地復讀水串，要不是偶爾還真能蹦出一兩句別處找不到的有效資訊，他早把App刪了。</br>何月從他身邊走過，把一疊衣服放進壓縮袋：“作業寫完了沒事幹？那行幫我把地拖了。”</br>“怎麼又拖啊。”</br>“一週拖一次而已，保持衛生的基本要求。看你閒的，沒把你扔去補課都算便宜你了。”</br>付臨星無精打采地取來吸塵器先把家裡吸了一遍，又開始接水洗拖把。</br>女人是不是都見不得別人閒著？老付在家的時候，就經常是後背剛靠上沙發，還沒掏出手機就會被攆去幹活。</br>當初他還挺為爹鳴不平，如今爹不在，自己成了下一個犧牲品。</br>不過付臨星可不敢把這話說出口，而且他也明白老何沒那麼惡劣，只是一有心事就喜歡做大掃除，今天正好被他撞上了。</br>何月抽掉壓縮袋裡的空氣，把換季衣物搬進衣櫃。</br>接著再次路過他身邊，停下來端詳他敷衍的拖地姿勢：“唉，算了，不想幹就別幹。你出去玩吧待家裡看著心煩。”</br>付臨星小心地察言觀色：“真去嗎？”</br>“想去就去。”何月看上去倒沒怎麼生氣。</br>但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表情微變：“對了，你怎麼不去你爸那打遊戲？這都兩星期了，當初不是你求著要每週安排一天給你過去的嗎？”</br>付臨星撓了撓頭，一時不知如何解釋。</br>撕了畫之後，他跟付蘭就沒再說過話，主要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沒事的話付蘭基本不會主動聯絡他。這種情況下見面終歸有些尷尬。</br>何月察覺到他們父子之間有些不對勁，問：“你上次去他家捱罵了？”</br>“沒有，他無緣無故幹嘛罵我啊。”</br>“那……”何月眉毛一跳，“你在那邊看見別人了？”</br>“怎麼可能！老付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找新歡吧！”</br>何月眯起眼睛：“我又沒說是女的。反應這麼大，你是不是真看見了什麼？”</br>付臨星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您可別誤會，要是弄出這麼個烏龍，我可成你倆的千古罪人了！”</br>“哼，你這小白眼狼。你媽在你身上花這麼多心思，還不是被你爸拿個遊戲勾勾手就過去了。他要真揹著我搞些亂七八糟的，你肯定會向著他幫他打掩護。”</br>付臨星大呼冤枉：“你要這麼想，我說什麼你都能往那個方向曲解，這不是先射箭再畫靶嘛？這誰經得起啊！”</br>何月態度軟化了一些，但還是說：“誰讓你那麼急，看著就覺得心裡有鬼。”</br>我急了嗎？</br>好像是有點……主要是這個爹真在私底下搞了點事，沒法不心虛！</br>老付啊老付，付臨星恨恨地想，你怎麼最後把兒子給坑了……</br>他的沉默讓何月再次起疑，歪頭湊近他。</br>眼看情況不妙，付臨星急忙反擊道：“我看是你比較急。上星期小寒阿姨給你打電話，一提老付你立馬就出門了。”</br>何月緊緊地抿起嘴，然後深吸了一口氣。</br>“為什麼偷聽我打電話？”她心平氣和地問。</br>她越是這樣，付臨星越害怕：“沒……沒偷聽，你手機聲音太大了。”</br>“行。”何月依然平靜，“接受你的解釋。”</br>就完了？付臨星朝她眨了眨眼，忍不住作死地問：“然後？”</br>“沒有然後。”何月想了想，認真地說，“小星，我本以為我和你爸離婚的事，你已經坦然接受了，但現在看來恐怕還是對你產生了一些影響。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又不願意我們離了？”</br>“有那麼……一點兒吧……”</br>何月點點頭，似乎想通了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那麼急著出去，是對你爸還有感情？”</br>“難道不是嗎？電話裡明明說……”</br>“沒錯，小寒阿姨看見你爸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逛街。但我過去不是因為在乎他，只是不想在最後搞得那麼難看。我們都要離了，他想跟誰都不關我的事，但他絕不能在還沒正式離婚前就急著無縫銜接，這有辱我的名聲。”何月嚴肅地解釋道。</br>付臨星卻首先捕捉到了關鍵詞：“他真和別的女人一起逛街？”</br>“一個小女孩罷了。”何月努力顯得雲淡風輕，“小寒說是你爸以前的學生，碰巧遇上。哪可能跟那麼小的談，真虧她想得出來……”</br>以前的學生……</br>臥槽！付臨星在心中驚呼，難不成是上次在圖書館見到的那個女生？</br>一次還能說是巧合，兩次就值得懷疑了。</br>怎麼畫上的魔法少女還沒掰扯清楚，又冒出來個女學生，自己的爹是被誰奪舍了嗎？平時看著挺好一人，怎麼快離婚了突然這麼多風流債啊……</br>說實話，付臨星本來確實能接受父母離婚這件事。</br>即使在發現書房那幅畫之後，他也有那麼一段時間認為那不是什麼大事。他推測老付應該更喜歡變身後的她，不然保留的可能就是弦心石本體的照片，而不是變身後的畫。</br>而魔法少女存在年齡上限，如果老付是年輕時喜歡上了她，這麼多年過去她早就不能變身了，成了永遠追不回來的真正的白月光。</br>直到發現弦心石還能變身後，付臨星才真正有了危機感。</br>還能變身，就意味著情緣未了，付蘭和她之間還有可能。</br>若是如此，他就必須做點什麼來阻止父母離婚。</br>他能接受他們真的耗盡了感情和平分手，但不能接受他們關係破裂的原因是其中一人有所隱瞞，不該結束的婚姻以欺騙告終。</br>如今這邊的糾葛隨著畫像被撕，已讓他無從插手，另一邊卻又天降了一個可疑的女學生……</br>會不會她就是弦心石的本體？</br>可是年齡對不上啊，匿名版的大佬不是說弦心石至少得有35歲了？</br>擺在付臨星面前的問題更多了，可下週一他爸媽都要上民政局了，這點時間還怎麼玩？他都想直接擺爛算了。</br>過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br>正擔心又被老何看出端倪，仔細一看才發現她也在發呆。看來這事對她的衝擊還是有點大的……</br>“行了，咱倆別在這耗著。”何月拿過拖把開始拖地，“你要實在沒事做，乾脆收拾好東西，等下午上完網球課直接去你爸家。我下午要去外地拍照。”</br>“啊？又要住老……”付臨星差點就要拒絕，但那樣牴觸情緒就太明顯了，於是改口道，“又要出差啊？”</br>何月懶得回答，她開攝影工作室都幾年了，這種工作節奏兒子早就習慣了，不知道今天犯什麼毛病不願去找他爹。</br>她本就心煩意亂，沒心思再去探究原因，叮囑付臨星記得帶上鑰匙，就繼續用力拖起地來。</br>付臨星苦著個臉收拾東西，知道何月絕無可能放他獨自一人在家過夜，只能接受現實。</br>傍晚上完網球課，他心不在焉地晃盪到原來住的小區，走到樓下掏出鑰匙時，才想起自己忘了跟付蘭說要來過夜。算了，老何應該事先通知過。</br>這樣想著，他走上了樓梯。</br>……</br>……</br>付蘭拉起窗簾，在客廳地板上席地而坐，面前鋪著畫好了法陣的反光板。</br>他掏出一顆魔燼晶體，刮下一些粉末撒到法陣上，隨後皺眉凝視著它們。</br>沒有任何反應，未變身的他毫無魔力，自然不可能透過這樣的凝視來啟用法陣。他只是在思考問題出在了哪裡。</br>昨晚黑珊瑚帶來了兩個訊息，對於莉莉的動作他倒不怎麼擔心，更讓他在意的是施寧語調查他的事。</br>黑珊瑚依他所言沒聊什麼具體細節，但種子已經種下，他無法抑制地開始思考施寧語究竟查到了多少資訊。</br>黑珊瑚總是喜歡這樣，埋下一顆種子，任別人用懷疑與憂慮去澆灌，直到結出惡果，彷彿一切都不是她的責任。</br>有一件事，他能肯定施寧語早就開始察覺到了。</br>他總是逃避在她面前施法，一次兩次還好，越往後就越說不過去，得想辦法解決這個難題。</br>現在他正試圖創造一種能自動啟用的法陣。</br>這樣的法陣特性通常出現在觸發式陷阱上，還沒有過應用於魔燼煉化的先例。</br>法陣所需的理論知識非一朝一夕所能掌握，付蘭雖能固化一些簡單魔法，改進煉化法陣的效率，但他的天賦還不足以支撐他一上手就對煉化法陣進行這麼大的改動，因此他打算先從加熱法陣入手。</br>即使是魔法陷阱，也需要事先向繪製完成的法陣中注入魔力，但他不想為此頻繁變身，而且總是提前準備好法陣並不能消除施寧語的疑心。</br>最好是能當著她的面完成施法。</br>那麼如何在不變身的情況下使用魔力？</br>付蘭想到了魔燼。它是魔力的儲存介質，或者說是魔力的另一種存在形式。</br>既然魔法使可以透過服食、吸入魔燼來補魔，甚至雪級魔燼僅僅貼在人體粘膜上，其所蘊含的魔力就能被吸收。</br>那麼假設純度足夠高，會不會只需要接觸就能啟用法陣呢？</br>他正在用自己製造的晶體做這樣的嘗試，可惜還沒有成功。</br>付蘭旋轉著指間的晶體，陷入沉思。忽然他想起來，自己還沒有以變身前的形態服食過魔燼。</br>變身後的他自然能吸收其中的魔力，那麼現在的他如果吃下魔燼，是會像其他普通人一樣產生幻覺，還是會像魔法使一樣正常生效？</br>或許做出這樣的嘗試，才能明白普通人使用魔燼後具體發生了怎樣的反應，從而探尋一條以凡人之身驅使魔法的全新道路。而且，只有能自由切換形態的物件，才有可能進行這個實驗。</br>確定了想法後，付蘭用指尖拈起一小撮魔燼，放到舌頭上舔了舔。</br>與此同時，客廳另一端傳來了門鎖的轉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