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斷尾（求追讀！）

放在以前，付蘭絕不會放任自己捲入這類爭端。</br>他是那種在燒烤攤上看見鄰座打架，會當場結賬叫上妻兒走人的型別。</br>街上任何吵架鬥毆的熱鬧他都不會看，只要能避開紛爭，哪怕正急著上班他也寧願多繞幾百米的路。</br>但是今天他剛喂完球獸，心煩得很，出門時碰上老奶奶也讓他有些鬱悶。</br>然後才過沒多久，又遇到這嘴裡不乾不淨的瘋狂老八，要是再退讓下去，今晚他鐵定要睡不著覺。</br>更可況，這傢伙可是把他連著他的學生一起侮辱了。</br>高壓水槍對著這幫人的臉狂噴，衝得他們抬不起頭，但再怎麼調整角度也還有一半人照顧不到。</br>他們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頂著水柱衝上來。等他們抓狂地發起反擊時，付蘭早扔下水槍和施寧語一塊兒溜了。</br>“媽的給我站住！”瘋狂老八惱怒大叫。</br>他想追上去，卻原地滑倒重重地摔了一跤，疼得齜牙咧嘴。伸手一摸，才發現腳下積水結了一層薄薄的冰。</br>他的小弟們也挪不動步，好多人鞋底都被凍住了，發力不慎崴了腳。要麼就是沒被凍結實，剛起步就和老八一樣滑倒了。</br>“哈哈哈哈哈……”</br>笑聲遠遠傳來，施寧語倒著跑了幾步欣賞他們的窘態。等他們好不容易站穩，人已經跑沒影了。</br>兩人專挑七彎八拐的小路跑，一直跑了快五分鐘才因付蘭體力不支被迫停下來。</br>他扶著牆大口喘氣，施寧語掛了一路的笑容消失了，很是擔憂地觀察他的狀態：“你還好吧？”</br>“還……還行……”付蘭捂了下胸口，沒有痛感，應該只是普通的累著了。</br>他緩了一會兒，呼吸平穩下來，施寧語也總算鬆了口氣。</br>“有點虛呀，小蘭老師。還得多練。”她調侃道，不想讓付蘭發現自己太過緊張，“不過我們少說跑了一千米，體測也不過如此了，真夠累的……”</br>付蘭仔細聽了聽馬路上的聲音，還好，沒有鬼火轟鳴。</br>他扶正棒球帽，找到路邊一家便利店買了兩瓶能量飲料，分給施寧語：“可惜還是讓你施法了。”</br>“光靠噴水可拖不了多久。放心啦，他們自己都一身髒哪敢去舉報，而且那點冰很快就會融化的。”</br>看付蘭虛弱得擰了半天沒把瓶蓋擰開，施寧語無奈地奪過來用兩根手指旋開了。</br>“不過真沒想到你會比我還先動手，本以為老師你會勸和的呢。”</br>付蘭接過飲料，悲哀地盯了好一會兒，才下決心喝了一口：“這個老八我也實在看不順眼，忍不下去了。”</br>“對吧！一想到全城最純的貨出自這種low逼手裡，我就跟吃了屎一樣難受！”說完施寧語又趕緊舉手宣告，“我沒真吃過屎，只是比喻！”</br>“這個不用特別解釋……”</br>“唉，都被那混蛋給帶偏了，整天滿嘴噴糞搞得一碰上他就老容易想到屎尿屁……”</br>雖說沒人規定魔法使必須像奇幻故事裡的白袍法師一樣溫文爾雅，但像瘋狂老八這麼素質低下還是讓付蘭有點不適。</br>何況練化魔燼需要掌握的理論知識還不少，琢磨法陣可不比讀大學簡單。</br>就拿施寧語來說，別看她只讀到高中就輟學了，付蘭相信以她的記憶力和學習能力，用在正道上考個重點一本綽綽有餘。</br>因此付蘭很難想象，一個人在長期研習魔法之後還會是那種街溜子性格。難道瘋狂老八在煉化上的天賦其高無比？</br>他不禁向施寧語提出疑惑。</br>“哼，那個啊，只是他的偽裝。”施寧語嫌棄地說，“他是故意裝成那副**樣的，好讓別人把他跟那個被封的快手網紅混淆起來。”</br>“哪個？”</br>施寧語砸了下嘴，熟練地搜到影片把手機借給付蘭，讓落伍中年人補習一下過氣梗。</br>付蘭把手機越拿越遠，皺眉看完後不禁問：“這……有什麼意義嗎？”</br>“噁心歸噁心，但不得不承認有一定作用。”施寧語喪氣地說，“光看他那樣子，你是不是也覺得他是個不足為慮的傻逼？</br>“其實他實力很強，尤其是防護系魔法，主打一個甲疊得夠厚就敢跳臉嘲諷，等你氣急敗壞再趁機偷襲。</br>“元素魔法也還行，雖然比我差得遠。當然最出名的還是他的廚藝……”</br>付蘭認真思考道：“就我個人而言，只會降低對他這個人的評價，真要打起來我是不會輕敵的。”</br>“那再好不過。”施寧語繼續解釋道，“不過這麼做除了迷惑敵人，更主要的用途是方便跑路。你還記得在酒吧見到我那次嗎？”</br>回想起那晚的地雷女，付蘭點了點頭。</br>“那就是我的偽裝形象。</br>“越符合刻板印象、越是能一眼在人群中認出來的裝扮就越好，這樣被敵人盯上時，就能迅速改變形象，讓他們丟失目標。就像斷尾求生的蜥蜴。不對，這麼形容有點掉價……”</br>施寧語用食指支著下巴想了想，換了個說法：“四捨五入就和魔法少女變身是一個意思。”</br>付蘭一陣惡寒：“別，我可不想把瘋狂老八算成魔法少女。”</br>“yue……”施寧語也吐了，“怪我怪我，快把這個忘掉！”</br>兩人花了很長時間擺脫這個可怕的想法。</br>“總之，選那副**樣作為偽裝形象，只能說明老八這個人著實惡趣味，拉低了整個魔法界的時髦值！”施寧語用力搖頭，“別提那晦氣玩意兒了。最近出門當心點就行，大的他不敢搞，但肯定要使點小絆子報復我們。”</br>“說起這個我都好後悔。”付蘭懊惱地扶著額頭，“當初怎麼沒想到給自己起個好點的名號。</br>“現在全都知道我姓付了，生意繼續做下去必然還要豎敵，搞不好哪天開門回家裡面就蹲了個殺手。”</br>施寧語不以為然：“怕什麼，他們也知道我姓施啊，外號是後來別人認可我的成就才給取的，我這姓還更少見呢一查一個準。</br>“別擔心小蘭老師，只要你回家時注意甩掉尾巴，別人再怎麼查也查不出你的真實資訊。這種事我早就考慮到了，已經幫你買了和我同等的**保護服務。</br>“正好現在告訴你。從此以後你對外還是稱付老師，被問起全名就說你叫付克林。其他資訊也都做了套假的，回頭我發給你。”</br>付蘭驚訝道：“還有這種服務？”</br>“沒錯，黑道查人其實挺有思維侷限性的，只要在他們會走的路線上提前佈置好偽造資訊就行。像你我這樣背景清白的人就更好辦了，之前沒跟道上的人扯上過關聯，就基本不用擔心熟人出賣。</br>“就算出事，我僱傭的人也有辦法擺平，她可是最專業的！”</br>她能提前為自己準備這種事，付蘭很感激，但他道謝之後還是忍不住打聽：“這麼周到的服務一定很貴吧……多少錢啊？”</br>施寧語瀟灑地撩了下馬尾：“別在意這種細節。</br>“練化上你是我老師，但幹這行你還得叫我一聲前輩，前輩帶帶新人都是應該的。再說我們是合夥人，你出事了我也跑不掉。</br>“你要真想償還這份恩情，就早點把絕技傳授與我吧！”</br>好傢伙，在這等著呢。</br>付蘭這下無話可說了，他最恪守的就是等價交換，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虧欠別人。</br>“明天你別去投餵了，我去，努努力還是能餵飽的。順便探探情況以免老奶奶真跟別人說了什麼。後天再見面吧。</br>“等這批狗生出來，就能實驗新配方了。我也會抓緊提升魔力輸出精細度。”施寧語滿眼都是堅定的光，“我們一定會賺很多很多錢的，小蘭老師！”</br>她突如其來的熱情讓付蘭有些不適應，只能含糊地應了一聲。</br>和施寧語分開後，他踏上回家的路，卻又在中途改了道。</br>即使沒有施寧語的提醒，他也會時常留意是否被人跟蹤，哪怕已十幾年都風平浪靜，他依舊保留著這樣的習慣。</br>[你還是這麼警惕。]</br>付蘭嘆了口氣，戴上無線耳機。</br>[既然都知道是我了，為什麼還要在外面？太生分了。我想去你家喝口茶。]</br>黑珊瑚的神念清晰地傳來，她似乎離得很近，但看不見具體在哪。</br>“無論出於哪種原因，我都不會讓你進家門的。”付蘭以假裝打手機的方式回應道。</br>[對對，我就是不受邀請不能進家門的吸血鬼。]黑珊瑚愉快地說，[看起來和你的女學生相處不錯，一起逃跑的時候是不是讓你回憶起了自己的青春時光？]</br>付蘭皺眉，語氣中有了警告的意味：“別總是擅自調查我身邊的每一個人。”</br>[即使她先調查了你也一樣嗎？]</br>付蘭愣住了，停下腳步。</br>片刻之後，他走出路燈之下，重新步入陰影：“別告訴我具體細節，我可以當作沒這回事。”</br>黑珊瑚發出無奈的笑聲：[你啊，總是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異常執著……就像你明明很需要錢，卻不肯接受我的幫助。</br>[你是不是認為這是在作弊？</br>[可是弦心石，你餘下的人生一直都是靠作弊偷來的呀。]</br>“我沒有太多的奢求，只想讓過去的歸過去，現在的歸現在。讓你幫忙對付莉莉，是因為那屬於過去的恩怨。”付蘭遲疑了一下，狠下心說，“而且是你欠我的。”</br>黑珊瑚沉默了，隨後黯然道：[怎麼可能分得開呢？我們的過去鑄就了我們的現在……斷尾的蜥蜴，真的就能和過去永遠告別嗎？]</br>付蘭冷漠地說：“別提這些無關的事了，告訴我對面的情況。”</br>他公事公辦的態度讓黑珊瑚更失落了，她乾巴巴地答道：[和預料中的一樣，他們提取到了你的魔力殘留。今晚月升之時，莉莉派出了50只尋血獵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