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從來沒有提過此事!她也一直都沒有主動說過。皇兄和我一直都無從可知。”芷柔輕聲回了一句。

“無妨。關於這個神族,你們知道多少情報?”王妍兒擺了擺手,把過來給自己醫治面頰傷痕的醫修勸退了,“一點小傷而已,不足掛齒。”

“母皇從來都沒有提過。”芷剛也回答道,若非此次魔皇隕落,他連這個神族的名號都沒有聽說過。

“嗯,我知道了。拿紙筆來。”王妍兒吩咐道,很快的東西就送了過來,格伍還專門備了一個高一點的木桌,便於王妍兒站立而書。

看著鋪滿條案的宣紙,將手中的狼毫蘸了飽滿的墨汁,沉甸甸的筆觸宛如每一個人此刻沉甸甸的心。畢竟,連前任魔皇陛下都無法匹敵的對手,又是一個聞所未聞的種族,一聽名字就知道不好惹,這仗,怎麼打?

沒有一個人覺得能夠戰勝這個未知的敵人,連自己最崇拜和敬仰的芷砂陛下都沒有辦法,普天之下,還有誰呢。

青嵐不怕死,可是她也不認為現在這個便宜魔皇王妍兒能夠真的有辦法解決掉那些敵人。

沒有人比芷砂陛下更厲害!這是青嵐的執念。

王妍兒並沒有太多的思忖,只是略略沉吟了一下,身體微弓,手腕一用力,筆鋒便如刀如電一般動了起來。

筆走龍蛇,鳳舞紙上,一幅又一幅充滿了圓圈的畫卷展示在所有人面前,上面沒有任何的註釋,但是大家都知道她畫得一定是日月星辰。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畫畫?所有人凝神靜氣,並沒有打斷她的意思。

一則是因為無論她之前的身份是什麼,仙族也好,俘虜也好,女修也好,她都是芷砂魔皇親自欽點的接班人。

在場的都是魔皇一生之中最信任也是最忠誠的修士,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質疑魔皇陛下的選擇。

二則是芷剛芷柔已經被王妍兒的學識和氣度所折服,本就欽佩,而格伍深知此女絕不會無的放矢,既然要畫,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雖然格伍骨子裡不認可她現在的舉動,但是他不會阻止。而青嵐,她心中只有仇恨,只要這個王妍兒能夠斬殺那些神族,她根本就不會介意現在的一切。

三則,無論喜歡還是不喜歡王妍兒的,所有人都認同一件事,那就是她在做事的時候精力極度集中,效率高的嚇人,而且每每有驚人之舉,渾身上下帶著一股令人忍不住要仰視的氣勢。

這種認真的時候會自發散逸出來一種敬畏的氣勢,也許就是天生的領袖的氣質,雖然很多人並不想承認這一點。

“拿幾塊石頭來,我要涼一涼手。”書寫了許久,王妍兒除了蘸筆墨之外就別無所做,一張又一張的宣紙被她畫滿之後取走,待到第三張宣紙畫完,她終於起身舒了舒手腕,朗聲道。

摸著略涼的石頭,把發燙的手掌徹底舒緩了之後,王妍兒蘸滿了筆墨,繼續書寫了起來,現在大家終於看的懂了,因為這次,她寫的是字。

“滅申八策?”芷柔忍不住讀出了聲音來,她有些疑惑的扯了扯芷剛的袖子,“難道不應該是滅神八策麼?我們的敵人難道不是神族嗎?”

“夫子的性子你難道不知道嗎?你什麼時候見夫子寫過白字?別說話,仔細看著就好。”芷剛瞪了妹妹一眼,他的心頭也是一團火一般,燒的他五臟六腑都難受。

之前他對母皇這個稱呼根本就沒有多少敬畏,若非自己根本沒得選,他對魔皇芷砂也壓根就沒有多少感情。

可是等她一旦身隕,兒時那些點點滴滴又忍不住湧上心頭,止不住的情愫噴湧而出,眼淚止也止不住。

心痛,原來就是如此。

一念及此,他眼中的火也亮了,看著現任魔皇王妍兒柳眉微蹙,筆走龍蛇,他原本驚懼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王妍兒就是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這種力量說不清道不明,卻能令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聽從她的指揮。

她自己就是一座山,一座令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山。

一口氣寫完,王妍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有點不滿意的看了看自己寫出來的東西,朗聲道,“這是倉促之間想出來的,無論如何都只是一個總綱,這幾日我再潤色一下,到時候發遍魔族全境,務求讓所有臣民知曉!”

略略頓了頓,她看了一眼芷剛,“你來讀一下!”

芷剛雙手擎起這張薄薄的宣紙,抹了抹眼角的淚花,一字一句的讀到:

“滅申八策。

之一,現有敵修,喚作申族,廣為傳閱,以此為名通傳;

之二,全體魔族,廣泛動員,無論修為,同仇敵愾禦寇;

之三,集中力量,兩線配置,軍前民後,廣開後路為先;

之四,千里之內,盡皆戰區,發書天帝,聯手克敵為要;

之五,堅壁清野,收攏人員,聯合妖修,十萬大山為後;

之六,遍歷全境,廣開言路,但凡有策,無論仙魔盡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