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塢城。

兩軍對壘,一片肅殺。

仙族列陣,白盔白甲,整整齊齊。

魔族列隊,黑衣黑袍,整整齊齊。

唯一不同的是,仙族有兩萬人。

而魔族,兩個人,王妍兒和格伍。

背靠堅城,一襲黑袍,黑髮黑眸騎黑馬的王妍兒可謂是一黑到底。

仙族沒有攻城,但擺出的是一個衝鋒的陣勢,遠遠的看到二人騎馬而來,仙族的軍陣正中裂出一道縫隙出來,一匹白馬脫穎而出,徑直向著二人前來,上面是一名身著白裙的少女,身量頎長,神色緊張而又興奮。

“我都說了要一個人過來的,將軍何苦非要跟來呢。”王妍兒一臉戲謔的說道。

格伍沒有理她,實話實說的話,自然是如果她展示出一絲想要回到仙族的念頭,自己就把她強行帶回,若是沒有,則迴護她的周全。

她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事到如今這樣揶揄自己,也只不過是想要和對方對等而已。

格伍識趣的把戰馬的速度放慢了一些,讓她一個人對著對方的白馬白裙走去。這個距離,自己一定可以做些什麼的。格伍暗想。

這一片土地十分的肥沃而且溼潤,一路行來,青色的草被馬蹄踏破,碧綠的汁液散發出一股特有的香味,沁人心脾,王妍兒就這樣閒庭信步的走著,彷彿她對面的千軍萬馬不存在一般。

來者自然就是小君。只見她一頭長髮披散開來,隨風恣意的飄散著,身上一絲一毫的武器都沒有帶,只是騎著馬飛奔而來,彷彿只是來見多年未曾謀面的至交好友。

相隔十丈,二人都住了馬。不同的是,王妍兒彷彿是閒庭信步一般輕輕停下,而小君則是策馬起身,昂首揚鞭,抬腿闊步而驟停。

相教之下,小君身上是一股睥睨天下捨我其誰的傲氣,而王妍兒則是江河湖海千秋萬年盡收眼底的內斂與深邃。

一黑一白,相得宜章。

甫一見面,小君面上的欣喜與焦灼之色一下便冷了下來,她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王妍兒,頗有些不可置信。

“我以為你會是景妍。”小君開口說道。

“其實你也只是小君。”王妍兒笑了笑。

格伍最聽不得這種沒頭沒尾的話,不過他知道現在也不需要他動手,畢竟面前這名一看便知是魔族的女孩好像並沒有什麼靈力的樣子。

“景妍呢?”小君問。

“香君呢?”妍兒問。

沉默。

格伍覺得這倆妞兒要是自己的閨女,敢這麼說話,自己一定打死她。

“她說這番盛世如她所願,這片土地依舊繁花似錦,生已為人傑,死亦無所憾,何談要重生?

鳩佔鵲巢這樣的事情,她實在是做不得,於是便自行消散了。”王妍兒語氣柔和堅定,垂著眉毛,溫溫柔柔的看著對方的眼睛,

“她走之前說,若是見到了故人,就這樣跟她講,若是有人問及,也這樣和來人講,尤其是一個叫香君的美人,一定要和香君講清楚: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是她給自己選的道。”

“一個個的都這樣任性。”小君眉目如畫,含水的眸子一瞬間便籠上了一層霧氣,“香君也是如此,讓我替她向景妍致歉一聲,

原話是:老孃身為魔族香君,劍可劈日月星辰,氣可吞江山萬里,刀劈禽獸不眨眼,腳踏屍身堆成山,竟然要被他們拿來重生?都是自己的轉世,自己怎麼拉的下來這個臉面?

老孃我丟不起這個人,你願不願意我不管,老孃我睡覺去了,讓這個小輩見你一面,別以為老孃我怕了你了就好!打贏了那些蠢貨就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這個天下已經不是我們的了,有沒有本事再經歷一次浩劫,就看小輩們的氣運了。

老孃去輪迴路上給你搶兩個位置,到時候你拉上小白,咱們仨一起走,也好做個伴兒!”

“噗嗤”一聲,待小君說完,兩個姑娘都笑了,“看來咱們倆是都被前輩們給嫌棄了啊!”

“既然你不是景妍,那留在魔族也沒有什麼意思了,跟我回家吧。後面的是魔皇陛下的格伍將軍吧,有我在,他沒有機會把你留住的。”笑完了,小君理了理垂在胸前的長髮,笑意盈盈的說道。

“不行啊,我欠魔皇陛下的人情還沒有還清,不能跟你走。”王妍兒也笑了笑,宛若和一名熟識已久的好友在談天說地一般。

“巧了,我也欠她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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