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經過城主府,城主府門前大街樹木懸掛紅色布條,以示吉祥,其餘街道不掛,以示節儉。

路線各方由官府出面維持秩序,只提前一刻清街不清人,允許圍觀,不許阻攔。

可是真到了這一日,效果完全不是原本的那個預期了。

對一切恍然不覺得王妍兒此刻有她最甜蜜的煩惱——化紅妝。

澄澈的鏡子裡面,粉面桃腮杏核大眼的姑娘,紅唇著胭,粉賽抹脂,鳳眼上挑,眉心一個代表出嫁的紅點,耳畔兩粒奪目的珍珠。

頎長的脖頸上分別套著代表喜慶如意的瑪瑙珠串、象徵吉祥如意的紫金項鍊、寓意美滿喜樂的白金項圈,偏生瑪瑙有嬰兒拳頭大、紫金有成人手指粗、項圈足足一寸厚,加起來就一個字:貴,兩個字:值錢,三個字:重死了。

蘇曉都懷疑若不是自己家嫂嫂這個脖頸如此頎長,這些東西怕是戴都戴不上。

饒是如此,目前如瀑長髮披散的王妍兒在旁人的服侍下,都還沒有顧得上頭上的配飾,因為她寬鬆的大紅喜袍的外側,正有人給她佩戴純金打造的臂環,鏤空連理枝花紋的臂環配於左臂,左手為尊,象徵喜結連理無上光榮,雕琢鴛共浴的配於右臂,右手為上,象徵和諧美滿上善若水。

束腰的腰帶都是暗金絲線縫製,纏繞了一個萬福的結,作響的環佩連不識貨的人都能看出做工的精美,腳腕也沒有被放過,一個精緻的銀鈴被套在了右腳腕,邁步而行,每走一步都有叮噹脆音,婉如清仙臨世,輕靈飄逸。一個雕琢精巧的玉鎖被掛在了左腳腕,鎖住世間福運至,護佑兒孫滿堂緣。

全身上下幾乎成了仙界極品配飾展覽館的王妍兒此時已經生無可戀了,她無奈的看著侍女往自己即將要穿的紅緞錦面繡花鞋的鞋底鏤空之處灌滿香粉,看圖案是左腳雪蓮,象徵冰清玉潔,右腳青荷,寓意出塵不染。因為是大師所制,每走一步都會有固定數量的香粉被擠壓而出,在地面形成一個印章一般的圖案,香氣撲鼻且輕靈飄逸,香而不膩,美而不妖。

唯一的缺點,還是有點重。

讓王妍兒極度驚恐的東西來了,那就是頭上的配飾。

滿滿當當一個大大的托盤,上面除了鳳釵和步搖之外,王妍兒連見都沒有見過的各種材質的東西簡直閃的她連眼睛都沒睜開。

罷了罷了!好歹這輩子就成這一次婚!老孃拼了!王妍兒一咬牙一閉眼,認命的往椅子上一躺,任由侍女把九葉紫荊步搖、鳳翼翔天金釵、九曲珍珠玉簪、墨玉紫金鈿花逐一插在她盤起的髮髻上。

就在王妍兒覺得終於可以起身的時候,一頂大大的鳳冠被端了上來。

王妍兒第一次將美不勝收和慘不忍睹這兩個詞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終於所有的配飾都佩戴完畢,王妍兒這才發現自己的喜服衣領處有一個小小的夾層。

“姑娘莫急,且等姑爺到了再行起身就好!”一個侍女盈盈一拜,笑而不語。

王妍兒有一個錯覺,就是僅憑自己現在這一身行頭,哪怕有一個魔修持刀向自己砍來,自己一是躲都躲不掉,二是他可能連劈都劈不開。

仙界尚武,新娘無需覆面,這一身行頭要騎馬且和新郎並排而行,王妍兒此刻對自己將要騎乘的那匹馬有一股深深的擔憂之情。

讓王妍兒更加驚恐的事情來了,侍女擎出了一柄花紋繁複未開刃的飛劍,掛在了她的腰間。

“天帝家的女兒出嫁,自然要英武,要鐵血,要有氣概,要能開山裂石,方顯仙界的氣魄!”侍女說。

“這個說的確實很好,我也承認天帝大人說的很正確,那個,佩劍我戴,能不能把這個大瑪瑙珠子摘掉?實在是走不動路啊!”王妍兒哀求道。

“不行。”侍女回答的嘎嘣脆。

“那好吧!”王妍兒突然有點惱蘇梓了,都是那個傢伙,非要給自己補一個婚禮,這哪是婚禮,這簡直是折磨好吧!

“對了,我都打扮成這樣了,男人應該怎麼穿?”王妍兒促狹的問了一句,心底暗想蘇梓那貨是不是也要被這些沉啦吧唧的東西逼瘋了?

“以天帝規矩,男仙娶帝家女兒,一柄飛劍寓意護佑妻兒萬世,一套喜服代表此生不離不棄,一枚玉佩象徵生活和睦順遂。”侍女回答道。

“沒了?”王妍兒瞪大了眼睛。

“沒了!”侍女回答依舊如此乾脆。

“天帝的女兒,真是不好當啊!”王妍兒哀嘆道。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