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淡淡笑道:“重八,照你這個意思,這人既要有能力,還要有威望,在軍中還要有一定的人脈,再加上這本身的位置,依照咱來看,這隻能是從幾個國公里面挑選了!”

老朱微微點頭。

的確,這被封為國公的,無論是能力還是威望,那必定是眾望所歸,儘管現在還沒公佈這名單,可是誰心裡沒本帳?

這授封的國公都不能令人信服,那老朱將要舉辦的授封大典,也就成了所謂的笑話。

“重八,你看鄧愈怎麼樣?”馬氏淺淺一笑。

“鄧愈?”老朱眼中光芒微放,緊接著就一拍大腿,忙道:“妹子,你這舉薦的好,舉薦的好啊!”

“這國公里面,徐達、常遇春、馮勝他們要統帥軍隊,處置軍中事務,還要應對元廷的殘留餘孽,李善長雖說也是國公,以往也處置過剿匪事宜,可他終究是個文官,此事交給他也不妥當。”

“唯有這鄧愈,最為合適。”

“還真別說,他現在乾的不就是這差事嘛?這地方上殘留的元廷力量都是他來負責剿滅的,如今讓他來總攬此事,最為合適。”

“妹子,你這個建議提的好,提的好啊!”

見老朱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馬氏給了老朱一個大大的白眼,道:“你不是讓我少管國家大政上的事兒嗎?你別聽啊!”

“這……這個……”老朱有些語塞,半晌才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見老朱還嘴硬,馬氏也是笑了一聲,並未再多說什麼。

而此刻的朱標亦是長舒一口氣,站在承乾宮的窗前,望著天上高高的那一朗明月,眼神莫名,有些複雜。

從他向老朱提出在全國範圍內進行嚴打,開展清掃運動,並且還下放執行死刑權,朱標就知道,在這個過程中,定然會有枉死之人,也定然存在冤假錯案,屈打成招的狀況。

這是無法避免的。

而他朱標的手中,也要沾染無辜者的鮮血了!

不,準確來說,他朱標手裡已經就有無辜者的鮮血了!

前不久在蘇州掀起的大清洗,處置的人累計達到萬人,處死的人有幾百之多,這其中真的個個有取死之道麼?

只怕未必。

這其中定然也有無辜之人,甚至有些人就是朱標故意擴大清洗面,被殃及的。

然而這些人,最終,還是被一股腦兒都給處置了!

要說朱標心中又愧疚麼?

有是有的,但絕不後悔,即便再來一次,朱標還是要這麼做。

就比如這一次,朱標明知道會有人被冤枉,會有冤假錯案的情形發生,可是朱標還是向老朱提出這樣的建議了。

便是朱標知道,自己不能因噎廢食。

因為些許的一些人命,就置大局於不顧,這樣的事情,他朱標不能做,因為,這意味著會有更多的人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