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事兒應該是老朱親自去的,可現在,顯然是老朱將這個機會讓給了朱標。

不過,也就是征討倭國,這誓師大會才讓朱標去,這要是征討北元,此刻就該是老朱親去了。

一個倭國,還上不得檯面。

而此時,朱標也開始拿起奏章翻閱起來,看了看,眉毛不由得挑了挑。

旋即放到一旁,又拿起另外一本看了起來,此時的朱標看著奏章之中的歌功頌德之詞,一臉的莫名其妙。

在連續看了幾本之後,朱標有些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陳懷義的家眷被無罪開釋,這筆功勞,記在了自己的頭上。

而很顯然,操縱這一切的,就是老朱。

當然,助推老朱達成這一目的的就是劉伯溫。

對此,朱標亦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啥都沒幹,就白撿了一份賢名。

現如今的坊間,都在稱讚朱標,賢明無雙,仁德種種美名,不約而同的都加在了他的身上。

更令朱標歎服的是,老朱達成這一目標居然只用了幾條人命。

陳懷義的家眷,坦率來講,殺不殺,在朱標看來,意義不是很大。

當初之所以拿出這個做賭,也只不過是想讓陳懷義知難而退,別跳出來亂蹦躂。

現在陳懷義死了,朱標自是不會去憐惜什麼。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當初的自己三番兩次的給過他機會,也給過他臺階,最終陳懷義選擇自蹈死路,那便怪不得自己了。

而此時的乾清宮中,氣氛可就有些駭人了!

毛驤一進入大殿,就覺著氣氛不對,當即恭恭敬敬的來到老朱面前行禮。

可老朱頭抬都沒抬,繼續批閱著奏章。

等了許久之後,老朱才放下了奏章,伸了一個懶腰,道:“毛驤,你跟著咱有多少年了?”

未等毛驤回答,老朱就道:“十來年了吧?”

“跟著咱這麼多年,知道咱最痛恨什麼嗎?”

“最痛恨的是做臣子的欺上瞞下,把咱這個皇上矇在鼓裡,當傻子玩。”

“臣死罪。”一聽這話,毛驤當即嚇得魂不附體,連忙跪下認罪。

“秦淮河兩岸是怎麼回事?那些流連其中的官員又是怎麼回事?這樣的事情有多久了?”

“你掌管錦衣衛,便是要做咱這個皇帝的眼睛和耳朵,替咱監察天下,京城這個彈丸之地,你都管不過來,是咱朱元璋打了眼,看錯了你毛驤,還是你毛驤壓根不想管?”

“臣有負皇恩。”

“行了,起來吧。”見敲打的差不多了,老朱當即就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明日日落之前,我要所有去過秦淮河那些樂坊官員的名單,勳貴也不許例外,你毛驤要是辦不了,從今以後,就不用來了。”

“臣遵旨。”此刻毛驤背後早已經被汗水打溼,當即決定回去落實此事。

這事兒不僅關係到自己的官帽子,更重要的是皇上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