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在民間,兩家之間,已然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可是楊石對此全不在意,這些議論之聲更是充耳不聞。

而李重四聽著這話,更是目眥欲裂。他看著楊石那雙眼睛就知道,這個眼前不過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真的做得出這等狠絕之事。

刨墳絕戶,這等冒天下大不韙之事,其他人不敢,可他楊石敢。

果然,當祠堂被砸的七零八落,一片狼藉,楊石再度帶著眾人來到了一片墳地面前。

此刻黃全眼看著楊石真要刨人祖墳,眉頭不由得皺了皺。也顧不得眾人,當即將楊石拉到一旁道:“小石頭,今日這場戲是不是做的過了些?”

“砸人神主牌位也就算了,可你如今要刨人祖墳,屬實過了一些,要不就這麼算了吧?”

“這些鄉民們今後應該明白買賣人口是何等重罪,不會再做此等錯事了!”

“不。”楊石話語冰冷,堅決道:“沉珂絕症需下猛藥,矯枉必須過正。此為錢塘縣積病,且久矣。”

“不如此,不足以令這錢塘縣的百姓警醒。”

“這李家村人的祖墳,我刨定了!”話音落下,楊石便不再理睬黃全,當即就走了回去,從一旁的兵丁手裡拿過鋤頭,然後猛地揮在了墳頭上。

看著這一幕的眾人,心肝都不由的一顫,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直往上湧,一直到天靈蓋兒,令人感到頭皮發麻。

楊石命令眾多的兵丁一起上前幫忙,幾人你一鍬我一鋤頭,沒多久,這棺材頭就露出來。

李家村被綁縛的眾人,見著這一幕,早已經咒罵開了。

“狗巡檢,你不得好死啊!”

“我李鐵石死後就算化作厲鬼,也生生世世纏著你……”

有人咒罵,就有人跪地不住的哭嚎,道:“我李三水對不起先人啊!先人牌位被砸了,如今就連屍首也要被人刨出來……”

而來此看熱鬧的村民們,早已經寂靜的說不出話,只是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而楊石此刻將墓碑一腳踹倒,來到一人面前,道:“方才你說死後要來找我……”

楊石話語頓了頓,旋即哈哈大笑幾聲,道:“那你來找便是,本巡檢告訴你,你為人時,我尚且敢抓你殺你,你死了若有膽再來找我,我自然敢再殺你一次,別說你來,你就算把你的那些祖宗一起叫來也無妨,我一起殺了便是……”

“我楊某人,天生就不信這個邪。”

不止那些百姓和兵丁,就連原先在楊石左右的幾人心中也滿是震動,這等充沛的殺意,就算是他們在沙場沉浮的老兵們也沒有啊!

而此時,棺材也終於顯露出來,楊石眼皮抬都不抬,就道:“開棺。”

當棺材蓋子被掀起的那一刻,李家村被綁縛的眾人淚水橫流,這三日以來,他們死硬到底,根本沒把楊石當回事。

哪怕就算是面對死,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的。

可是,此刻他們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擊破,買賣女子回家,不就是想生育一個孩子,不然有愧先人麼?

故而,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們不論是口頭還是心中,皆是以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哪怕明智拐賣婦女,買賣人口有罪,仍舊義無反顧的去做了。

可楊石如今的作為,令他們徹底明白,買了一個女子回家,能不能傳宗接代且不提,這已然是要禍連祖先的。

這豈止有愧先人啊!

做完這些,楊石大手一揮道:“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