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此刻亦是連聲道:“臣謝皇上掛念,至於說教導,臣不敢當,太子殿下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臣定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朱標臉上也是充斥著喜意,道:“吳叔,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去府衙吧!”

“臣來為殿下引路。”

騎乘在馬上,朱標笑道:“吳叔,此番蘇州民變,到底是怎麼回事?奏報中雖說寫了這方面原因,但終歸是不夠詳細,還望吳叔能夠賜教。”

“賜教不敢當。”吳良謙虛了一番,就道:“臣如今任職是蘇州衛指揮使,只是掌管這蘇州府縣的軍事大權,至於民生方面,皆是由原先的蘇州知府陳寧主管,臣是聽聞蘇州發生了暴亂,便當機立斷,選擇了鎮壓。”

“這俘虜的亂民如今都關押在府衙的大牢之中,目前蘇州已讓臣戒嚴軍管,蘇州知府臣念其實朝廷大臣,故只是將其軟禁,等候朝廷處置。”

“……”

吳良先是將情況大體說了一遍,隨後,又非常仔細的介紹起蘇州的狀況,朱標聽著,亦是不住的點頭。

這吳良做事,的確老辣。

不光辦事拿捏分寸拿捏的極為到位,這判斷力和行動力也是相當不錯的,做事雷厲風行,果斷乾脆,具有目的性和執行力,是朱標喜歡的性格。

“吳叔你辦的好!此番倒是辛苦你了……”聽完吳良的敘述,朱標由衷的讚歎一句。

別看這些話是吳良說的,實際上朱標這也算是對吳良的一個試探。

雖說老朱和馬氏都關照過他,吳良是可以信任之人,可實際上,朱標仍是決定要試探一番,這吳良是否可靠。

看看這吳良心中究竟是將自己擺在什麼位置,又是如何打算應對自己。

畢竟,在此之前,透過毛驤,對於蘇州發生了什麼事情,朱標也是知道不少的,這一路走來,朱標也沒閒著,一直在獲取蘇州這裡的各種情報。

倘若吳良對著自己謊話連篇,那足以說明,吳良是把自己當成傻子忽悠玩呢!

根本就沒把自己這個太子放在眼裡。

這樣的人,自己就該多多提防,免得中了他的套。可若是吳良對自己坦誠相見,沒有隱瞞,那自己也該對吳良充分信任。

目前來說,朱標倒是沒有發現什麼太大出入的地方。

很多地方,朱標也是詢問了一些細節。

就是這一點,讓吳良對朱標刮目相看,從朱標問的那些問題,吳良就知道,現如今這位太子爺,不是一個好忽悠的主兒。

對於蘇州的許多情報,這明顯就是下過工夫,做過功課的,要不然,是提不出這樣有深度的問題的。

而有這樣一位太子爺,吳良也感到十分的高興。

這意味著這大明江山後繼有人,皇上這樣的英主有這樣的兒子,更是值得高興之事。

且這一次蘇州發生了民變,吳良相信,處置到最後,也一定會有一個非常好的結果。

來到了府衙,吳良當即就捧出了一卷花名冊,道:“殿下,這些就是激起暴亂的亂民人員,一應人員,皆在這冊子之中。”

“他們的家人也在其中?”朱標接過冊子翻看了起來,同時不假思索問道。

“這倒沒有。”吳良當即回稟道:“臣想著,這些亂民雖說鬧出了民變,但終歸沒有惹出什麼大亂子,且臣也查過了,不算是蓄意所為,所以,臣便沒有緝拿他們的家眷。”

“不過臣亦是發文叮囑了各地的甲長,盯著這些人的家眷,若是有異常發生,當即刻彙報,再惹出亂子,甲長全家連坐。”

朱標點了點頭。

吳良的這種做法,朱標覺得還算可以,這一次民變規模不算很大,約莫幾百人,且吳良處理的又很果斷及時,並沒有令其有發展壯大的機會。

而這些人的家眷,並非是壯丁,有許多都是老弱病殘,如此一來,倒是不足為懼。

就算是惹出了亂子,要鎮壓也不過翻手之間的事。

反倒是將這些人控制在官府手中,很容易引起蘇州這裡百姓心中的恐慌,若是再有人暗中行陰詭之事,那極容易造成新的民變事情發生。

這不是不可能。

蘇州這邊,歸根結底,還有著張士誠統治的基礎,畢竟這塊地方,納入老朱的手中,才不過短短几年時間。

可是張士誠,足足在這裡經營了十幾年之久,可以說目前蘇州的一代人,都是在張士誠的影響下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