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心腹親信之人,誰敢把人派到這麼一個重要的位置上來?

這吳良,也就是因為如今在蘇州的地方上,所以未曾在東宮佔據一席之地,若是在朝中,按照老朱的性格,這東宮的人員名單上,怎麼說也是要把他弄上去的。

而此時,朱標想到這些功臣,就不由得想起了李善長做的那些丹書鐵券。

這東西,是禍根吶!

至少朱標是這麼認為的,不過這話朱標也不好當著老朱的面直說,畢竟這算是給有功之臣的賞賜,自己對這些有功之臣的瞭解,終究是沒老朱深。

這要是去說了,說不定這效果,還適得其反。

不過馬氏來說這個,問題就不是很大了,至少老朱一定會慎重考慮馬氏的意見。

朱標此刻看了看馬氏,道:“娘,這前兩日我看見李善長他們督造了丹書鐵券,上面寫著人物的姓氏以及生平的功勞,這事兒娘你知道嗎?”

“我倒是聽說了一些,怎麼了?”馬氏有些疑惑。

“那個娘,我覺得這個東西,有一部分有些不妥,您是不是找個機會和爹說一說?”

“你怎麼不去說?”馬氏笑了笑。

“那爹不是最聽娘您的話麼?他在你面前,那多乖啊!我要去說,肯定沒娘您來說的效果好啊!”

“說說看吧,這丹書鐵券哪裡不妥?”馬氏也是問出了聲。

“這其他倒也沒什麼,娘,這主要在於這丹書鐵券之上,有一部分是關於權貴犯法,可以用丹書鐵券減刑免罪,甚至就連殺頭這樣的大罪都可以豁免……”

“孩兒私下以為這樣做,很不妥當。”

“這將帥們沙場征戰,已然是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如今班師還朝,必定個個都是自忖是有功之臣,難免會做出一些違反綱常禮法之事,因此,需要對這些將帥們嚴加管束。”

“可若是這丹書鐵券上有這麼一句話,不就是賜予了他們一道免死金牌,這以後,他們犯起錯來,定然是更加毫無節制,誰又能制約得了他們?”

馬氏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朱標的話語是否正確。

的確,這賜了丹書鐵券,毫無疑問就代表著皇帝的恩典,可是,這恩典,若是真這麼照搬下去,只怕也很容易成為禍事了!

“還有娘,這賜了丹書鐵券,不僅會助長這些將帥們橫行不法,同時,也會讓爹難做。”

“到時候,若是這些將帥們犯法,若是一些小錯倒也罷了,可若是毀了綱常國法,到時候,爹是殺還是不殺呢?”

“若是殺了,這史書上難免就會有人說咱爹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等等。”

“可若是不殺,這國法何在?天下的百姓又會如何看待朝廷?朝野正氣不存,必有歪風邪氣盪漾,長此以往,對於國家而言,必是禍事……”

“標兒,你這些說的倒是也有幾分道理。”馬氏讚許了一聲,又皺眉道:“可是,這些將帥們對於國家來說,也是立下汗馬功勞的,這恩賞……”

“娘,我知道您的意思。”朱標點頭道:“這些將帥出生入死,的確有功國家,有功社稷,可也不能因此成為他們恣意行事的理由。”

“咱朱家可以給他們多多賞賜金銀土地,除此以外,倘若犯的一些小錯倒也算了,若是欺壓百姓,乃至於逼得人家家破人亡,那就斷難相容……”

馬氏這會兒算是聽懂了!

朱標也不是不讓給特權,只不過,這個特權是有限制的。

在這個時代,朱標也清楚,不給特權,實際上來說,是不符合情理的,給了,才算是正常的。

可是,這特權也得看衝誰使?

要是衝著普通百姓,那定然會招致天怒人怨,可是,要是隻是侷限在本階級的內部,那就好很多了!

總之一句話,給了特權,但同時也必須劃紅線。

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什麼碰了必死,都要逐一進行設定……

這一點,也非常符合馬氏心中的想法,馬氏原先雖說是郭子興的義女,可是,這民間疾苦,她見得也不少。

這以往元廷那些當官的,正是將老百姓逼得都活不下去了,這才投了義軍。

對於這一點,馬氏深有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