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府,是為了遺孤以及文臣將帥的子嗣設定的。

遺孤,對於朱標來說,這算是拱衛老朱家最為忠誠的力量,可現在,似乎出了一點問題。

本來,朱標打算隨便問問,稍微讓人調查一下就算完事了。

可當那小孩說出“學府”這兩個字的時候,這件事不查個底掉不算完。

半個時辰之後,胡惟庸進入了馬車,沐英也在一旁。

見人都到齊了,朱標淡淡道:“太常卿,將你調查的情況說一說吧。”

胡惟庸點了點頭道:“臣已經將情況都調查清楚了。”

“之前那叫喊的小孩名叫孫遠,其父孫立多次立功,封為百戶,之後犧牲於鄱陽湖之戰中。”

“如此說來那孩子是烈士遺孤?”沐英沉聲道。

胡惟庸點了點頭,對沐英的說法表示贊同。

朱標倒是沒有太多的意外,能入學府的,總歸是那麼一些人,身份地位自進入學府就已經限定了。

“那豬籠內的女子便是孫立妻子,男子名叫李隆,孫立在前線陣亡之後,已有三四年的時間,這期間李隆多次幫襯孫立妻子孫氏,因此二人互生愛慕……”

“如此說來二人姦情也是真?”

對於沐英這一點判斷胡惟庸卻是搖了搖頭,道:“這二人僅是互相愛慕,除此以外,並無有任何逾越之舉。”

這時沐英也是撓了撓頭,道:“老胡,這不應該啊!”

“按照你的說法,這孫立屢立戰功,都封到百戶了,這因此獲得義父的金銀賞賜也該不少吧?就算不多,起碼也可以度日,又怎會要李隆的幫襯?而且,這生活也不該這樣拮据呀?”

從先前那小孩和女子身上穿的衣服,沐英同樣有著自己一些判斷。

胡惟庸解釋道:“不知你們知不知道民間有種說法叫做“吃絕戶”?”

“嗯?”朱標挑了挑眉。

沐英卻是瞬間心領神會,對這些事情,他懂。

見朱標還有些不明白,沐英解釋道:“世子,這“吃絕戶”的意思是作為一家之主的男人因為各種各樣原因離世了,孤兒寡母沒有依靠,這鄰里的親戚、宗族等人將家裡值錢的東西盡數瓜分,同時將這孤兒寡母逼上絕路……”

朱標聽著沐英的話都有些呆了!

實際上他在前世偶爾聽聞過這種行為的,只是,這還真是頭一回見。

朱標也是愣愣道:“可是這孫立在軍中也該有些同袍吧,難道對此也是不聞不問?”

胡惟庸卻是嘆了一口氣,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孫立的一些同袍曾經也來過此地看望過孤兒寡母,並且都留下了不少金銀。”

“只是,鄰里的宗族、親戚等人都以各種手段將其盤剝乾淨了,包括孫立原先掙下的金銀,都被這些人以大辦喪事葬禮的名義塞入了自己的腰包……”

“那些同袍在此畢竟不能久待,且通訊不便,那等這些人下一次來的時候,可能已經是幾年之後了,到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