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欽言便也陪著去,而沈才哲和沈傾妍不好插足,就帶著冷池月去玩。

冷池月即使不跟著白恭梓他們,她依舊能看到,所以她無所謂。

監獄會見室,隔著玻璃,白恭珠靜靜看著對面的女人何碧。

她以為自己會歇斯底里地痛罵她一頓,可此刻她看著何碧還不到三十就滿是皺紋的臉,眼神呆滯形如枯槁,她竟罵不出來。

心底對她的怨恨如鏡子一般,碎落一地!

她慢慢坐下拿起電話,何碧也同時拿起電話。

她開口第一句是“對不起!”

就這麼一句,讓白恭珠崩潰,淚如雨下。

她曾經想過要報復何碧,要讓她如何悲慘,越想自己越瘋狂,越猙獰。

她討厭那樣的自己,可她無法讓自己平靜。

這一聲“對不起”雖然來得好遲,可卻讓那個被緊緊束縛的自己得到了救贖。

何碧眼神恢復了一些清明,她聲音沙啞,講述了這五年的經歷。

當初她也是鬼迷心竅,因為她需要錢,需要很多錢才能救相依為命的姐姐。

於是她把白恭珠賣了,拿著錢去給姐姐交治療費。

姐姐度過危機,生活越來越好,而她卻陷入深深自責當中。

整日魂不守舍,東躲西藏,還被人玷汙失去清白,她徹底明白這種被人蹂躪的滋味。

可她不敢告那個醜陋的男人,因為她自己就是在逃之身。

那個醜男人威脅她,不聽話就送她去警局,她害怕,於是這五年來,她成了那個男人囚禁在一個小屋的小三,排私慾的工具。

直到被人帶走,送到警局,她幡然醒悟,如獲大赦,原來蒼天從不曾饒過誰!

因果報應,她是活該!

可她還欠白恭珠一個道歉,她請求幾次想見白恭珠,都杳無音訊。

而此刻她說了憋在心裡五年的話,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

她抬起淚眼看進白恭珠的眸子裡,真誠地道歉,“珠珠,對不起,都是我一時糊塗,讓你經歷了不該受的屈辱,我知道即使我做什麼都無法彌補,若是我死能讓你高興些,我不會猶豫!”

白恭珠沒有說話,她已經提不起對何碧的恨。

但恨了五年,她做不到原諒!

她放下電話,轉身離開。

因為玻璃隔音,她聽不到何碧的哀求。

踏出監獄的那一刻,春日陽光溫暖地灑在她身上,這五年來,她第一次覺得陽光是有溫度的,是能照進黑暗的。

白恭梓開著車,眼角餘光看了一眼沉默不語靠著車窗的姐姐,安慰道,“姐,有些事就讓她過去吧!我們總得往前看,人生本就短暫,讓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有意義多好。你看沈傾妍,說不定哪天就沒了,可她卻努力活著!”

提到沈傾妍會死,白恭梓心裡莫名有些難過,多好的小姑娘,為什麼上天就這麼殘忍呢?

白欽言與這個媽媽本就沒怎麼說話,每次都是媽媽歇斯底里打他罵他,他從沒有頂嘴過。

此刻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