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一邊用紗布包傷口,一邊應道,“不缺你這樣拿刀砍自己的!”

冷池月撇嘴,看了看包好的傷口,這麼毒舌怎麼聊天?

秦嵐一邊收拾一邊命令,“去煮麵給我吃!”

“我是傷患!”冷池月揚起剛包紮好的左手。

“你不是左撇子!”秦嵐瞥了一眼冷池月。

冷池月在看到某人肩膀的血漬後,遲遲未動。

秦嵐隨著冷池月視線看向肩膀,“無妨!只是被一隻牙沒長全的小狗咬的!”

“你才小狗!”冷池月不滿地瞪過去。

“去煮麵,小狗!”

“去煮麵給小狗!”冷池月輕快轉身,朝廚房走去。

秦嵐嘴角上揚,跟著走進廚房。

冷池月洗好鍋,裝好水,點燃了火。

煮麵需要點綠色搭配,於是便想著去田埂摘點豌豆尖和蔥。

秦嵐看著火,見冷池月這麼久沒回來,走出來看看,冷池月正拿著豌豆尖和蔥站地壩。

之前去牽羊的小哥回來了,他尷尬地站在冷池月不遠處。

冷池月上下打量著,這一身狼狽是怎麼回事?

小羊怎麼是抱著的?

羊媽媽見到冷池月又是一個猛衝,讓小哥踉蹌幾步,差點摔倒。

砍地瓜藤的小哥放下刀,笑得前俯後仰,“小趙,你這是被羊欺負了?”

小趙見秦嵐冷著臉看過來,嚇得一個激靈,小心翼翼地說:“它們見了生人,先是攻擊我。我好不容易拔出地裡的鐵氈子,它們拖著我就是飛奔!小羊掉田裡,爬不上來,我就去抱起來……”

他真是被羊欺負了,連滾帶爬緊緊拽著繩子,要不然羊丟了,嵐哥會卸了他的腿。

冷池月一邊聽小趙解釋,笑得差點岔氣,一邊安撫羊媽媽,接過繩子。

她把豌豆尖和蔥遞給秦嵐,再把羊牽到羊圈。

翹著食指洗好手再回到廚房時,水已經燒開。

她一邊放面,一邊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大外公走得太突然,他之前沒有出現任何不良症狀。”

她的筷子在鍋裡攪動著,“以前在繼父家,但凡碰到大外公,他都會買個什麼東西給我吃。對於那時總餓肚子總被人厭棄的我來說,即使是一顆糖,我都覺得是莫大恩惠。”

秦嵐看著灶堂裡跳竄著的紅紅火苗,靜靜聽著。

冷池月想起大外公的面容鼻子有點酸,視線似乎又開始有點模糊,“在繼父家,因為是繼女,除了奶奶,其他人都不待見我,我艱難地在夾縫中求生。一直都是扮著小可憐的形象!大外公是為數不多對我有善意的人。

可是,我還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沒做,他卻走了!我一直很自負,覺得一切都可以掌握在手中,只要想都可以改變,而現在我明白,很多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就像奶奶要我原諒想置我於死地的杜琪,就像大外公什麼都沒說就撒手人寰。其實我能做的真的只是管好自己而已!”

秦嵐抬起頭,狹長鳳眼盯著冷池月,明明聲音沙啞,卻倔強著不掉眼淚,他此時倒是希望她軟弱一些,不用這麼辛苦對待自己。

冷池月把面撈出來裝三個碗,又烤了三個荷包蛋蓋在面上。

三碗麵一字排開,雪白金黃翠綠,一看就特別有食慾。

冷池月把自制的麻辣醬放邊上,“這個自己加!但很麻很辣!”

兩位小哥事情也忙完了,看著熱騰騰的面,直咽口水,但沒有嵐哥點頭,他們只能看著。

冷池月見他們眼睛都要掉碗裡,開口說情,“小叔,讓他們吃吧!要不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