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得不合身的上衣掛在乾瘦的肩上。

已經不合身的褲子,短到小腿處,露出的地方有泥有擦痕。

鞋子已經沒有鞋面,全被黃泥包裹。

他不敢確定地喚了一聲,“池月……”

冷池月頷首,“外公……”

外公把她領進屋,打出鍋裡剛燒好的熱水,拿了一塊舊毛巾遞給她。

“我去讓你舅母給你一套衣服!”說完就往樓上跑去。

冷池月望著外公矯健的身形消失在樓梯轉角處。

她一邊洗臉,一邊打量屋子。

這是用石頭蓋的房子,有兩層,看起來也不富裕,但比繼父家好些。

冷池月看到外公拿著衣服下樓,隨之還有舅母罵罵咧咧摔門的聲音。

外公每次趕集都會捎點東西給她,明知道她過得苦,卻從不敢說讓她來這個家,也許是怕舅母不高興。

她第一次吃個飽,有豬油炒的菜還有滿滿的一碗飯。

把書烘乾後,就準備揹著揹簍去地裡。

外公問她出什麼事了,她沒回答。

外公問是不是不回去,她點頭。

她出門,聽到外公重重嘆息還有舅母扔掃帚的聲音。

第二天,外公和舅母僵持,一個要趕走她,一個要留下她。

舅母撿最難聽的罵她,但她都跟木頭一樣,沒有生氣沒有哭,那張清冷的小臉除了沉默害怕再無別的情緒。

雲團鼓著臉,瞪著這個惡毒女人,宿主大人已經很苦了,又那麼賣力幹活,她能養活自己,只是需要一個住處,就不能留下她嗎?

這樣吵吵鬧鬧過去快半個月,這天,冷池月燒火做飯。

舅母帶著表弟,一邊嘀咕一邊朝冷池月這裡比劃。

八歲的表弟笑嘻嘻跑過來,“姐,我幫你燒火!”

也不管冷池月同不同意,他徑直坐在灶前。

冷池月則坐邊上,把玉米杆挽成一把一把,方便以後燒火。

表弟突然拿起燒紅的火鉗就往冷池月臉上送。

冷池月本能把頭後靠,火紅的火鉗落在頸窩處,發出“嗤”的一聲,隨之一股難聞的氣味鑽入冷池月的鼻翼,無法控制的疼痛襲來。

眼淚在眼眶打轉,她卻倔強著揚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表弟興奮地跑出去,大喊道,“媽,媽,我用火鉗燙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