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裡面也有我的一份子,爹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了,我就算是嫁了出去,也得分我一份家產。”那是一個尖銳的女人的聲音。

齊小婉眉頭跳了跳,往院子裡面看去。

只見著一個身穿著麻衣的女人正叉著腰破口大罵:“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爹養了你這麼多年,卻要苛刻他的親生女兒。”

“你不過是一個養子,我告訴你,你今日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明天就去官府告你們。”

女人的兩道眉毛好似彎刀一樣,只僅僅一個側面,便給人一種兇狠的感覺。

而在她的跟前,正站著一對身穿孝服的夫妻。

大概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

那女子正在用帕子輕輕的擦拭著眼淚,哽咽道:“小妹,你就不要鬧了,爹臨死之前給你分的那一份家產,已經劃分到了你的名下,你還想要什麼東西?你想讓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嗎?”

齊小婉小聲打聽:“那位是劉夫人?”

門房狐疑的看著她,心想,你前來弔唁,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但旁邊有人遞過來二兩碎銀子。

月色只下那銀子放著光,幾乎是晃花了門房的眼睛。

他笑眯了眼,小心翼翼的將那二兩銀子收進了自己的衣袖之中,熱絡的道:“那兩個站在一起的是我們大少爺和少夫人,叉著腰的那個是我們家二小姐。”

收了錢,他科普得相當盡心盡力。

甚至連劉府的一些已經傳出去的,但又不被人熟知的“小秘密”也說了出來。

原來劉家大少爺並不是死去的劉老爺的親生兒子。

劉老爺曾經找過算命的,說他這一輩子沒有子女緣,為了這一分家產,他便從宗族之中過繼了一個男孩到了自己的膝下,可是沒有想到這男孩子才剛剛過繼沒兩年,府中的小妾便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這老來得女,就是劉老爺的掌上明珠,捧在手裡面都怕摔了,後來這女兒嫁出去的時候不僅僅是十里紅妝,劉老爺更是發話要將一份家產分給這位小姐。

但人心總是貪婪的。

有了這一份,劉二小姐並不滿足,還想要的更多,所以才有了今日爭執的畫面。

門房說完,又低聲的咒罵了一句:“大少爺就是太過於仁慈,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本來就已經不是劉家人了,給了她一份家產,已經算得上是仁至義盡。”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他搖頭嘆氣。

那邊,劉二小姐還在咒罵個不停,甚至連已經死去的劉老爺也搬了出來。

“我爹就是眼睛瞎,才養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我呸。”

劉家大少爺男人長著一張國字臉,面板黝黑,他似乎被這句話所觸動了,一雙虎目冷冰冰的看著劉二小姐:“你要是再在這裡胡鬧,就休怪我不留情面,將你給扔出去了。”

“有本事你現在就把我扔出去,我要讓街坊鄰居都看看,看清楚你那醜陋的真面目。”劉二小姐囂張道。

忽而起了風。

院子裡面樹葉被吹得翻飛,齊小婉的目光卻忽然凝固住了,然後停在了劉家二小姐的肩膀上。

對方的肩膀上有一團尋常人看不見的黑霧。

那是死氣。

所謂死氣,就是枉死的人所產生的怨氣。

只有巨大的怨氣才能夠留在這人世間,依附於別人的身上。

死氣會導致一個人的身體慢慢的衰敗,到最後甚至可能會暴斃。

但是死氣也並不會隨隨便便就依附於人的身上。

除了琢玉那種特殊情況之外,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被死氣所依附的人,與那枉死之人的死脫不了干係。

劉二小姐似乎罵累了,有些不太舒服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