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巖便毫無芥蒂的衝著她笑了笑,點著頭說:“確實,淺淺昨天吃了藥之後,便安安穩穩的睡下了,也不再鬧騰,嘴裡面也不在說胡話,倒是比平時要好了許多。”

他臉上只有對女兒恢復清醒的喜悅,倒是再沒有其他的情緒了,周師婆細細的打量了幾眼之後,才稍稍放下心來,只是又不可避免的擔憂。

若是那白清淺真的恢復了,該如何是好?

白巖這些年雖然廣做善事,可是一個商人沒有幾分手段,也不可能混到如今這個地步。

若是他們知道了真相那還得了?

周師婆心神一轉,忽然靈光一閃,說:“白老爺,實不相瞞,我今日,除了是為白姑娘而來,還是為了我那不成器的小弟子而來。”

白巖眼皮子一跳:“哦?這話怎麼說?”

他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周師婆將茶杯放在身邊的桌子上面,整理了一下心情,說:“我今日前來是為了我那不成器的小弟子提親的。”

白巖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不由自主的握緊,差點連杯子都給捏碎了,他反問:“師婆說什麼?”

周師婆說:“我那小徒弟雖然在鎮上的名聲不怎麼樣,可是倒還是有些本事,而且對令千金是真心喜歡,我來之前他已經衝我發過誓,若是白老爺同意這門婚事,他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花樓,只一心一意的同令千金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這話一出來,莫說是白巖不行了,就是齊小婉也不相信。

狗改不了吃屎!

那週六福是個什麼鬼樣子,她昨日已經真真切切的領教過了,這樣的人一輩子都只會是這個樣子,讓白清淺嫁給他,那就是羊入虎口,把人推進火坑。

齊小婉雙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面,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氣,看著對方還在洋洋灑灑的說著,喉嚨之中終於忍不住現出一絲冷笑:“周師婆,您今日出門的時候是不是沒睡醒?”

說這種話,可真不夠要臉的。

齊小婉開口,是周師婆段然都沒有料到的。

她先是愣了愣,隨後道:“這位齊姑娘,這件事情似乎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況且,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摻和進這件事情來,對你的名聲不好,你還是不要多言吧。”

“我本來是不打算開口的。”齊小婉說,她十指交疊著,有些嘲諷的道,“只是我未曾想到有些人這麼不要臉,你那小徒弟是個什麼樣子,這整個烏木鎮的人都是心知肚明,試問一下,但凡是疼女兒的誰敢把姑娘嫁到你們家去?”

周師婆:“你……”

齊小婉不耐煩道:“你說你那小弟子真心喜歡白姑娘,可我倒也不見得他多麼的喜歡,這不還是日日夜夜的都留宿在花樓,前些日子我晃眼一瞧,他那腳步虛浮得走路都會跌倒似的,您有這個心思和閒錢來提親,倒不如把他送去醫館,好好的將他的病給治好了之後,再談這件事情也不遲。”

人長得挺醜,想得倒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