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女子正在假山後面,抱著肩膀蹲在那裡哭泣。

薛念慈到底是有些不忍心,走了出去,衝著地上那人說:“憐香,趕緊走吧,留在這裡也不安全。”

憐香抬起頭,一雙眼睛哭得通紅,苦笑道:“如今我能夠去哪裡呢?我的賣身契在二夫人的手中,就算是回去了,下一次二少爺想起來,還是會如此對我。”

薛念慈緊皺著眉頭:“你是二孃身邊的貼身丫鬟,幹了這麼久了,也該有一絲絲情分了,難道二孃就任由你被他欺負?”

聽她提起這件事情,憐香的眼裡便閃過一抹怨恨之色,嘲諷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在她的心裡面就如同豬狗一樣,又哪裡會生得出什麼情分呢。”

頓了頓,她又說:“大小姐,您幫幫我吧。”

薛念慈有些猶豫,她和憐香的關係並不算好,對方是薛二夫人的丫鬟,平日裡面見著自己,也不過就是打打招呼,行個禮而已,再沒有其他的交集。

“幫你也不是不可以。”齊小婉卻忽然出聲道,“不過剛才聽那薛二公子那意思,大公子的死似乎不是意外,你跟在二夫人的身邊這麼久,又是她的貼身丫鬟,就算不知道內行,應該也察覺到了些什麼吧?”

憐香瞬間便白了臉。

薛念慈卻很快反應過來,目光如炬:“你既然想要我幫你,那麼自然是要讓我滿意的,你是二孃身邊的貼身丫鬟,應該也看見了,如今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若是不說,我恐怕什麼也幫不了你。”

憐香吸了吸鼻子,她擦乾了自己臉上的淚水:“您想聽什麼,我都告訴你。”

“邊走邊說吧。”齊小婉道。

這裡實在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成。”

靜心院。

院子內外都十分的安靜,連一個丫鬟都沒有,薛念慈過來的時候,裡面安靜得可怕。

才一推開門進去,她就感受到裡面熱得讓人汗流浹背,頓時臉色漆黑一片:“父親!父親!”

她一路往裡面走,薛大老爺正躺在床上,面色紅得像是蒸熟了的螃蟹。

“這些丫鬟……人呢?”薛念慈心中憋著一股火氣,縱然脾氣極好的她,都想好好的收拾收拾這些奴僕。

“這是老夫人吩咐的。”憐香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咳嗽了兩聲,嘲諷似的說,“老夫人今日在敲打我們,說是大老爺如今起了高熱,不能夠讓我們這些奴僕打擾了大老爺,得讓大老爺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在這邊退熱。”

可大家都不是傻子,這樣拙劣的藉口,大家心中豈會沒有數?

尤其是憐香。

薛念慈捏緊了自己的手指骨:“她如今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嗎?”

齊小婉在他們的說話之間就已經走到了床邊坐下,手指搭上了對方的脈搏。

古時醫巫不分家,風水師又是從巫師分出來的,因此,醫術她也會一點兒。

薛大老爺的面相仍舊端正,這院子裡面的風水也沒什麼大問題,恐怕出問題的,就只有身體了。

齊小婉在感受到那微弱的脈搏的時候,神色逐漸的凝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