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僅僅代表著淵虹一把劍的折毀,背後蘊藏的意思,可足以稱得上駭人聽聞。

天底下又幾把劍能比淵虹強?又有幾把劍能比肩淵虹?

鯊齒既然能折斷淵虹,就表示它很可能也可以折斷劍譜上的其他名劍,成為名劍剋星。

這要是真的,那但凡是個愛惜手裡寶劍的劍客,面對衛莊時都得提心吊膽。

當然,高漸離這些劍客們在淵虹折斷的一瞬間,固然吃驚,但情緒波動卻還比不上另一個最後趕到的旁觀者。

當天明終於氣喘吁吁的找到了中央大廳,終於找到了自己大叔的那一刻,映入他那雙大眼睛的卻是淵虹折斷的劍身。

對於立志要成為劍聖接班人的天明來說,這一幕是他無法接受的,如同天塌地陷一般。

少年人呆呆的看著半空中打著旋向地面落去的殘劍,大腦一片空白,思緒完全停滯,只是下意識的微微晃動自己的腦袋,低聲呢喃著:

“不……”

“不……”

淵虹斷裂的劍身自蓋聶衛莊兩人中間翻轉下落,兩人的眼眸各自浮現在紋路清晰的金屬劍身上,衛莊冷冽的聲音響起:

“縱,與橫,這就是每代鬼谷弟子的宿命。”

滴……答!

衛莊的話音剛剛落下,鮮血滴落的聲音便響起,圍觀眾人剛剛平復少許的心情,再次掀起波瀾,紛紛瞪大了眼睛,注視著縱橫的狀況。

這一次的滴血聲與蓋聶後腰的傷口無關,鮮血來自於他的手掌。

只見蓋聶的右手反手抓住了原本要跌落地面的那截淵虹殘劍末端,任由鋒利的劍刃割傷手掌,而尖利的劍尖則抵在衛莊的咽喉,似乎已經刺破了面板,隱約可見血珠往外滲。

而劍柄那一截,則噹啷一聲跌在地上,顯然這一截被蓋聶暫且放棄了。

現在的情況也很清晰,雖然淵虹斷了,但是衛莊敗了。

劍尖已經抵住了衛莊的喉嚨,除非劍聖主動放棄,否則衛莊無論如何也無法扭轉敗局了。

“你確實變強了。”側著身子的蓋聶,目光斜視在衛莊身上,“但有一點你始終沒變。”

“作為劍客,你始終太過在意劍本身了。”

“小莊,你敗了!”蓋聶平靜的宣佈了自己勝利。

一直執著於縱橫之戰的衛莊面對這個結果,沒有任何不開心的意思,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笑意:

“很好,你終於證明了自己不是一個廢物。”

“師哥,從見面第一天開始,我們之間,就註定要有一個人倒下。”

“所以,來,動手吧!”

說著,衛莊更是直接將脖子往前伸了伸,讓淵虹劍尖刺破的傷口進一步擴大,顆顆血珠順著劍身滾落。

蓋聶看著似乎一心求死的衛莊,眼眸閃了閃,握劍的手不由加大了幾分力氣,頓時讓更多的鮮血順著掌心流出。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蓋聶……終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衛莊對這一幕毫無意外,嘴邊的笑意逐漸擴大,帶上了譏諷的意味。

“你和我,從來都是一樣的人!”

帶著嘲笑,衛莊說出了這句話,同時揮動了手中的鯊齒。

一道劍光閃過,鮮血潑灑而出,握著淵虹的劍聖終於徹底鬆開了自己的劍,隨著一聲脆響,淵虹殘身跌落地面。

劍聖踉蹌著步子向後退了半步,身體漸漸失去了所有力氣,終於再也支撐不住,緩緩闔上雙眼,向後倒去。

看著轟然倒塌的蓋聶,噙著嘲笑的衛莊靜靜的訴說道:

“你的致命弱點是什麼?”

“你太過執著於你的原則,就如同你那些遙不可及的幻夢一樣,愚蠢!”

“師哥!”

蓋聶已然聽不清外界的聲音,一切感知對他來說都是朦朦朧朧的,無論是衛莊的嘲諷,還是天明的呼喚,唯有最後瞥見了一眼頂部空洞之外的天空,是如此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