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衛莊的嘴角翹起一抹弧度,將目光下移到地上插著的鯊齒劍上,“初入鬼谷之時,我曾敗在你的劍下。”

蓋聶的眼神稍顯恍忽,許是回想起了舊日往事,語氣飄忽的回應道,“你是我生平僅見的武學奇才,當時如果不用縱劍術,我無法勝你。”

衛莊嘴角的笑意愈發張揚,語氣似笑似嘲,“如今,你發出了縱劍術的至高之劍,卻連我一絲一毫都沒能傷到!”

這句話多少有些誇大,衛莊確實沒有死在百步飛劍之下,甚至連重傷都沒有,但要說分毫未損,那肯定不可能。

只不過對於他們這種層次的高手來說,些許輕傷對戰局的影響太過輕微。

蓋聶積蓄多時的一記絕殺之劍,最終只取得這樣一點成果,基本可以等於寸功未建,徒勞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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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漸離等人聽了這幾句對話,眼神中不禁一同閃過幾分驚駭與嘆惋——震驚於衛莊竟然連如此恐怖的殺招都能接住,同時嘆息蓋聶的功虧一簣。

蓋聶本人對此倒是很平靜,他也不指望這一劍能夠徹底解決衛莊……更確切的說,或許是不希望,否則他就不會暗自留手了。

唯一讓他比較意外的,就是衛莊現在的實力確實比他預計的還要強大,儘管他沒有直取要害之處,但能只以輕傷為代價接下百步飛劍,也絕不是輕鬆的事。

“你……的確變強了。”一聲讚歎,作為蓋聶對此的回應與感慨。

曾!

衛莊這時一把拔出鯊齒,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先是在蓋聶身上掃了一下,旋即轉移到自己的劍上。

手腕一擰,衛莊將劍橫置在胸前,左手二指彎曲,從下方貼在鯊齒劍嵴之上,緩緩滑過,嘴上說道: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並非警告、提醒,而是闡述一個事實——今天,就是你最後一次用百步飛劍!”

尾音落下,衛莊的手指也落到了鯊齒的劍尖附近,停了下來。

看著架勢,不必多說,自然是要再次做過。

不過蓋聶的狀態,還能繼續支撐下去嗎?

高漸離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重點是他的傷口,後腰那裡還在不斷的向下滴血,一滴……兩滴……三滴……速度並不快,但頻次很穩定。

所有的人心都提了起來。

這時,衛莊的左手二指從劍上撤走,他當即一揮大劍,鷹隼一般的眼眸牢牢的鎖定住了蓋聶。

不知道怎麼的,所有人突然感覺周遭的氣氛……又變了.

無論形勢如何嚴峻,都幾乎全程毫無表情的蓋聶臉色卻終於出現了實質性的變化,他皺起了眉頭,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疑惑看向自己的師弟。

“這感覺……不對勁……”高漸離的眉頭也緊緊鎖住,輕聲呢喃著。

下一秒,狂亂的劍氣風暴再次颳起,剛剛才塵埃落定的中央大廳再一次烏煙瘴氣起來,一股熟悉的外界壓力再次降臨在旁觀者的身上,讓他們動彈不得。

而這熟悉的感覺,也讓他們明白過來了,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

恍忽之間,他們彷彿再次陷入幻覺之中,炸雷聲依舊入耳,只是不再震耳欲聾,反而隱約感覺大廳之中下起了雨,密密麻麻的濛濛細雨。

密雨之中,再次飄飛出一條虛幻龍影,渾身漆黑如墨,纏繞在衛莊周身,長嘯嘶吼。

時間彷彿遲滯了一般的大廳中央,大量的真氣自衛莊體內傾瀉而出,湧入鯊齒之內,只見他勾起一抹冷笑,下一刻,劍已然脫手飛出,人亦緊隨其後。

蓋聶看著這一幕,第一次瞪大了他的眼睛,臉上先後浮現震驚與暴怒,後腰滲出的鮮血打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而在旁觀者的眼中,他們彷彿穿越了時空了,再次回到了不久之前。

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劍,人,氣勢,撕裂的地面,以及那虛幻的龍影。

若非這些元素的具體形象全都與先前截然不同,他們也許真的會懷疑是否是做了夢。

儘管現在他們就已經覺得很夢幻了。

“竟然……竟然也是……”高漸離驚駭不已的搖頭呢喃道。

“……百步飛劍!”雪女一字一頓的說出了後半句。

電光石火之間,血紅色的劍光跨越空間,瞬間來到蓋聶面前,一如剛才一樣,無形的劍氣先一步穿透了它們的目標,然後才是鯊齒的本體。

不過也如同剛才一樣,出劍之人留手了,只是不像蓋聶那般做的隱晦含湖。

衛莊乾脆直接在劍刃即將觸及蓋聶心口之際,一把反手抓住鯊齒,噼向了對方。

蓋聶抬起淵虹,輕而易舉的擋住了這一劍,只是人被劍上傳來的力道逼著不斷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