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嬴政雖然指望著從東皇太一那裡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長生不老,但作為當今世上可能是政治手腕最強的人,他不可能一味的屈從於東皇太一。

古尋,就是他限制陰陽家的手段。

就算古尋直接放人會影響到蜃樓計劃的進行,嬴政也不會怪罪到他頭上。

誰讓你東皇太一不早說的!

面對皇帝,你說話永遠不說全,是想幹什麼?

每一次東皇太一拿古尋沒辦法,找到嬴政頭上尋求助力的時候,也都代表著他本人不得不向嬴政做出一定的妥協退讓。

他們兩邊其實是一樣的。

古尋面對嬴政退讓一步,東皇太一就要對嬴政也退讓至少一步。

也因此,每次古尋破壞干擾到東皇太一的計劃後,嬴政只會出面要求古尋讓步善後,但從不會因此降罪於他。

過河抽板這種事嬴政一般不做,更何況現在河還沒過完呢。

月神得到這番回應,臉色一陣變幻,卻也反駁不得。

她只能無奈的說道,“國師這樣做又有何意義呢?”

“縱然你放了她,最後她也還是要被抓回來的,哪怕我們抓不住她,東皇掌教也會向皇帝陛下請求,這份差事最終大機率還是要落到你的頭上。”

“意義很大。”古尋無所謂的攤了攤手,玩味的說道,“至少我實現了自己的承諾,那女人再被抓回來那是她的事。”

“我可是個體面人,不能失信於人。”

月神白了古尋一眼,輕嘆一聲說道,“我覺得,許下這種毫無意義的承諾來戲耍一個囚徒,只會損傷國師的體面。”

“與其白費功夫,倒不如從一開始就許給對方一個真正有價值的承諾,哪怕這個承諾的價值並不能與自由相提並論。”

“呵!”古尋戲謔一笑,悠哉的說道,“我倒是沒想到,你還挺會為那個替代品操心。”

“我只是不希望蜃樓的出航再生波折。”月神幽幽回道,“所以,還望國師三思後行。”

“哼!放心好了!”古尋見此,眉頭一挑,說出了完整的承諾,“我答應的是,蜃樓出航之後,再酌情找合適的時間放了她。”

“你……”月神無力的嘆息一聲,指責的話最終變成一句反問,“所以國師剛才的那一番說辭,又是為了什麼?”

古尋一聳肩,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不為什麼,就是逗你玩而已。”

“所以我說過很多次,嘗試把心態放平,否則以你的腦子,應該不難想到我如果承諾的是直接放了她,現在站在這裡跟你說話的肯定不止一個人。”

“就像握在手裡的沙子一樣,越是攥得緊,往往越是留不住。”

聽到古尋的說教,本就心緒複雜的月神越發煩躁,根本懶得和他掰扯,露出不喜之色,直接轉移話題問道:

“國師敢許下這樣的承諾,看來是已經弄清楚那個女人有什麼用處了?”

“沒有。”古尋果斷搖頭,“要是弄清楚這一點了,我就不會把話說的那麼模稜兩可。”

“合適的時間……呵,我現在哪兒知道什麼時候是合適的時間呢?”

你這是要給人開空頭支票?

月神倒不在意那女人是不是被古尋白嫖了,但還是忍不住反諷一句道:

“這似乎與國師想要的體面,背道而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