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之前,墨家鉅子掀起的那場聲勢浩大的反秦盟會,小聖賢莊當然是有所瞭解的,顏路也略有耳聞。

而張良恰恰在那個時間點離開小聖賢莊了一段時間,說是外出遊歷一番,但實際上……哪有那麼巧合呢?

無論是顏路,還是伏念,心中都有所猜測。

不過,又考慮到張良和流沙的關係,流沙和帝國的關係,所以師兄弟倆也不能完全肯定張良就是去參加造反團體了。

顏路之前是懷疑,但現在已經徹底確定了。

所以他的心緒有些複雜,不知該怎麼對待自己這個師弟為好。

沉悶趕路繼續了小半刻鐘後,兩人來到了目的地,不過並不是墨家的郊外據點,而是一處臨時搭建的獨立房屋。

和已經基本取得了前代鉅子燕丹信任的張良不同,墨家對顏路的情報幾乎為零,根本沒有任何瞭解,自然不可能如此隨便的把重要據點的位置暴露給他,所以才設定了這個見面地點。

“到了,師兄。”張良停下腳步,側目向顏路笑道。

顏路抬頭打量了一下這間簡陋的木屋,沉聲道,“你給我的答桉,就在裡面?”

“師兄請。”張良微微頷首,然後側身一招手,示意顏路進屋。

顏路停頓了一下,然後施施然邁步入內,推開木門,映入眼中的便是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皆是俊男美女。

這兩個人他沒見過,但是大概認的出來——這幾日,城內的大小布告欄上,都貼著二人的畫像。

由於兩個人樣貌突出,儘管畫像不是特別切合本人,顏路還是認出來了。

同一時間,看見顏路進來的二人,也主動進行了自我介紹。

男子上前半步,拱手一禮,“墨家高漸離,見過顏路先生。”

女子微微欠身道,“墨家雪女,見過顏路先生。”

顏路眯了眯眼睛,心中輕嘆,果然是墨家的兩大統領。

………………

“一個雜役!?”項梁的聲音兼具疑惑和驚訝,眼睛微微睜大看著自己的侄子。

范增也很疑惑,摸著鬍子問道,“少羽,你為什麼會懷疑到有間客棧的一個尋常雜役身上?”

“那可是墨家在城內最重要的隱秘據點,照理說,班大師他們肯定會排除掉客棧內的一切不穩定因素的。”

“說是這麼說……”少羽撓撓頭,苦笑一聲,“不過就我的觀察,庖丁掌櫃找的雜役夥計似乎都不是墨家的人,也不知道自家老闆的真實身份,只是一些普通百姓。”

“如果有人知道了庖丁掌櫃不對勁,說不定會藉機潛入其中……”

“嗯……回頭我去和班大師他們聊聊這個吧。”范增手掌掠過鬍鬚,算是一定程度認可了少羽的擔心。

不過有間客棧說到底那是墨家的產業,就算現在項氏一族和墨家關係很親密,也無權置喙,最多找機會提兩句——還不能多說,否則會顯得他們信不過墨家的能力。

“還是說說你為什麼會具體聯想到那個叫石蘭的夥計身上吧?”

“呃……”少羽為難的撓了撓自己的臉頰,猶豫著回答道,“主要還是……感覺吧。”

“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似乎藏著很多秘密,不像是個尋常百姓。”

“而且我總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彆扭感,但一時又說不清楚……應該有哪裡不協調的,就是找不準。”

“當然了,還有一個實質性的原因——他是有間客棧除掌櫃庖丁之外,前往小聖賢莊頻次最高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