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沉默片刻後,伏念心累的嘆了口氣,不想再和張良爭論,直接一揮手道,「來人,把這兩個……」柺

伏念打算把張良顏路先帶下去的做法被一個意外打斷了,口中的話也戛然而止。

門口的陽光下,一個瘦高的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裡。

儘管背光的情況讓他的面容無法被看清,但單看那身形,以及頭上高聳的頂冠,伏念也能認出來人是誰了。

正是他們師兄弟三人的師叔,儒家此時輩分地位最高的荀子。

也只有他才敢在伏念暴怒的情況下不請自來,擅入這裡。

看到伏念臉上一閃而逝的錯愕表情,顏路和張良心中也有了猜測,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門口。

荀子也緩步負手真正走進了屋內。柺

伏念急忙從座位上起來,揖手躬身行禮,「師叔,許久不見。」

張良和顏路倒沒說話,只是也跟著起身,一左一右閃到一邊,把中間位空了出來。

「也就幾年,不算很久吧?」荀子隨意的回了一句,繼續往前走了幾步,能確保聽清伏唸的聲音,同時伏念聽清自己的聲音後就停下來了,抬起一隻手輕撫長鬚,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聽你們吵來吵去,又是家法,又是國法,又是《孟子》,又是《論語》的,好像就是為了兩個小孩?」

伏念眉頭皺了一下,嘴上則回答道,「他們都是叛逆之後,是帝國正在通緝的要犯。」

張良在一旁嘴唇動了一下,想插一句嘴。

他想提醒一下,有一個沒被通緝,不過也重要就是了。柺

荀子不見怒容,依舊平靜的問道,「所以……你要把他們交出去?」

伏念嘗試跟自己的師叔擺事實,講道理,「這段時間,整個桑海都處於帝國的嚴密管控之下,更有大量軍隊入駐,前段時間相國更是親自到訪過小聖賢莊。」

「倘若繼續這兩個孩子,勢必為儒家招來大禍!」

「李斯……」一直平靜的荀子一聽到這個名字,頓時露出了幾分不愉快,語氣也衝了幾分,「你要把兩個小孩,交給這種人?」

「師叔,我說了……」伏念只能無奈的嘗試繼續解釋,不過被荀子直接打斷了。

「李斯為了保障他的官運,可以毫不猶豫的對付自己的同門。」

「你今日,也打算對付自己的兩個師弟嗎?」柺

這一頂帽子扣下來,伏念自然是不敢接的,況且他也確實沒這個想法,「師叔應該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聖賢莊的安危而已。」

「委曲求全,便可以救得了儒家?」荀子質問道。

「但肆意妄為一定救不了!」伏念擲地有聲的鄭重回道。

「身為小聖賢莊的掌門,保護小聖賢莊的安危,延續先賢祖師的傳世儒學,這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份責任,只有我來承擔,我不敢懈怠,也不能讓任何人替我分擔,即使是……身為我最為尊敬的師叔的您,也不行!」

伏念這番話說的就有些重了,等於是明說小聖賢莊的事輪不到荀子來做主。

不過也不算過分,因為儒家固然講究長幼有序,但更尊崇尊卑有別,掌門到底是伏念,對於荀子這個長輩他保持敬重的態度即可,事關小聖賢莊的決策,輪不到任何人置喙。柺

因此荀子沒有為他這番言論而生氣,反而點了點頭,「沒錯,你是儒家掌門,這我很清楚。」

「不過,我還有一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