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蹠一點不客氣的說道,“人手不夠也不能找他啊!”

“暴露的風險太大了,不值得。”

張良沒有急著反駁,而是看向班大師。

班大師的態度和盜蹠類似,只是話沒說的那麼直白:

“衛莊自然是不容忽視的助力,可他畢竟和帝國瓜葛頗深,老頭子我覺得還是當以穩妥為上的好。”

為了達成目的,為了集合儘可能多的力量,班大師可以接受和衛莊暫且聯手

“在青龍計劃上,他是可以相信的。”張良對此給出了自己的態度。

但他空口白牙的一句話,並不能說服任何人。

盜蹠抱著胳膊笑嘻嘻的回道,“子房,這種事可不是你說可信,我們就能信他的。”

“他和那位國師關係太近了,我們不能冒險。”

張良笑了笑,突然轉移話題問道,“對於帝國,墨家是怎樣的態度呢?”

大鐵錘忍不住搶先回答道,“當然是要徹底推翻帝國,將天下百姓從嬴政的暴政中解救出來!”

張良沒有回應大鐵錘,目光從墨家眾人一一掃過,然後才又問道,“諸位對帝國的態度也是如此?”

班大師他們都點了點頭。

張良又問,“一直都是如此,未曾變過?”

有人露出了遲疑。

追溯墨家和帝國的恩怨,那可是一段漫長的歷史,少說也有快二十年了。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對帝國朝廷,對嬴政的態度,自然是變化過的。

當然,像大鐵錘這樣的一直都很堅定.

張良見狀笑著說道,“諸位皆為墨家之人,所踐行的也是貴派祖師先賢墨翟的理念,即使如此,也並非從始至終都一個想法。”

班大師對此倒也不避諱,撫須回道,“君子和而不同,這不正是你們儒家祖師孔子所言嗎?”

“有什麼問題嗎?”

人心似水,若無滔滔水勢裹挾,本就不可能流淌出一樣的軌跡。

只要別鬧成小人同而不和那般,班大師覺得這沒什麼問題。

張良自然也不是在批判墨家的人,他接著之前的話茬繼續說道,“良不是這個意思。”

“我想說的是,流沙和墨家一樣,是一個整體,但身處於這個整體內的不同個體,訴求卻未必盡然相同。”

話說到這份上,張良的意思眾人總算都聽明白了——大鐵錘除外。

古尋想保嬴政,不代表流沙中的所有人都想保嬴政。

張良幾乎挑明瞭流沙內部的和而不同,班大師他們心中倒是信了幾分。

不過仍然沒人鬆口。

可信,和足夠可信之間是有區別的。

最關鍵的是,目前青龍計劃還在準備階段,墨家未來一定會缺人手,但現在卻不必著急。

事緩則圓,他們大可以再看看。

“子房,衛莊的問題,目前我們肯定不能給你一個確切的答覆。”沉吟少頃後,班大師開口緩緩說道,“且先等等看吧。”

張良並未反對,和煦一笑,“此事,我也只是提個建議,具體如何抉擇自然還是由諸位決斷,也不必急於一時。”